德西斯就在一旁看著，精神力波動曲線在儀器上顯現出來，杜勒爾催動精神力后，這條曲線在幾雙目光的注視下緩緩下移了近十五個百分點，并且逐步趨于穩定。
杜勒爾點了點貼在太陽穴上的圓片，他對于這個結果早有預料，畢竟他感覺紓云的疏導確實不錯。
蘭斯德目不轉睛的盯著平穩跳動的曲線，十五個百分點，僅僅是一次疏導就有如此強大的效果——
他作為這方面的天才研究員，自然不可能不知道這個數據代表了什么。
蘭斯德忽的笑了一下。
笑聲中帶著某種偏執而又瘋狂的情緒，他伸手掩著唇角，似乎是不想讓人看到他如今扭曲的表情。
“你們知道嗎？當初奧格斯德陷入精神封閉后，他的精神體被運到了治療所中，分開接受疏導，”蘭斯德忽然說道，“我聽說那只精神體拒絕了任何一個疏導師的疏導和靠近，如果它一直這樣下去的話，不死也得終身殘疾。”
“但突然，在三個月后，治療所又安排了一次針對于這只精神體的身體檢查。”
他的聲音不算大，卻是十分的清晰。
蘭斯德似乎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中，他雙手撐在桌子上，仰頭看著半空中浮出的數據和圖表，“要死了的東西，還做什么檢查？直到我進入治療所后，我才發現我想的還是太淺了。”
“——那也是第一次，紓云將‘驚喜’這一情緒帶給了我。”
“紓云是那頭獅子的第一位疏導師，他們僅僅是磨合了一星期時間不到，獅子的精神狀態就肉眼可見的變好了。”蘭斯德說，他目光沉沉的，“不僅如此，獅子的精神波動也大幅度下降了。”
“——簡直就是奇跡。”
“一只腳踏入死亡邊緣的精神體，被一個從未見過的疏導師給救了回來。”蘭斯德說，“陌生又突然，那時候我想的是什么？想的可能是，她這種人，在治療所待著，實在是太可惜了。”
蘭斯德道：“不過，現在她在我們這里。”
杜勒爾笑了，他笑起來總帶著一點人畜無害感：“是一筆大賺特賺的買賣。”
頓了頓，他又說道，“那接下來由我繼續接受疏導嗎？我還挺喜歡被疏導的感覺的。”
就在這時，一直在觀察數據的德西斯忽的開口道：“不。”
杜勒爾朝他投過視線：“？”
德西斯道：“讓艾格勒去。”
“艾格勒……？他的精神圖景不是……”
蘭斯德稍稍沉吟了一下：“那就讓他去吧。”
杜勒爾似乎還想說些什么，但既然這兩人都這么決定了，他也只能聳聳肩接受這個結果。
……
…
被啄木金雕敲響門的時候，紓云還沒有反應過來。
她與金雕大眼瞪小眼，今天難道不繼續給杜勒爾疏導了嗎？
怎么換成了金雕？
金雕歪著腦袋看了她一眼，接著便撲騰著翅膀飛到了她的手臂上，它還小心的收起了爪子，避免抓傷紓云。
“所以……今天接受疏導的，是你嗎？”紓云有些意外。
金雕嚶嚶的叫了幾聲，作肯定的回答。
紓云雖然沒料到現在的局面，但她很快的就調整了過來。
目前最大的難點就是她對艾格勒的了解并不多，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杜勒爾那樣好糊弄。
金雕還在用腦袋蹭她，紓云抿了抿唇，看來需要走一步看一步了。
為什么會突然變更接受疏導的人選？為什么偏偏是艾格勒？
紓云沉思著，她架起金雕，朝疏導室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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