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中年女人也不可能看清病歷所寫。
“咳咳咳——”
紀小龍嘴巴張大,往中年女人方向咳去。
中年女人連忙捂住鼻子,她一臉嫌棄的捂著鼻子。連忙用盡全力跑開,小腿脂肪堆積的肥肉一顫一顫的。
“咳咳、咳咳。”
紀小龍看著她被嚇跑的背影,仍在賣力朝她的方向咳著。
直到完全看不到惡毒中年女人。
紀小龍止住裝咳的聲音,他愣在了原地。
許久后。
在恍然間,紀小龍蹲下了身子。
他的雙手徐徐張開,輕輕抱著自己,整個身軀蜷成一團。
在聞到衣服上,些許彌留著醫院難聞的消毒水味,他仿佛感覺到,死神離自己并不遠。
紀小龍的身體里有根一直緊繃的弦,徹底崩斷。
他的身體逐漸蜷縮起來,愈加劇烈的顫動怎么也止不住,一滴淚水不自覺地劃過臉頰。
這是舊城區的偏僻小路,現在沒什么人。
幾個路人看到他,或是好奇遠望,或是避嫌走遠。
不知過了多久,他劇烈震動的身軀變得平靜下來。
一陣寒風襲來。
滴嗒—嗒——
“下雨了。”
衣袍中,一只手伸了出來,指尖觸碰到了濕冷的雨滴,微微顫抖。
紀小龍站起身來,指尖的冷意和雙腿的麻痹,讓他真切感受到,自己現在還活著。
他一抹眼角,臉上露出一抹極為勉強的輕笑,然后往一個方向黯然落寞走去。
時間轉瞬即逝,已然深夜。
晚上,十一點半。
東州市,舊城區。
吱—吱呀——
雜舊的胡同深處,一個破舊小雜貨鋪,伴隨半掩老舊木門那刺耳的聲響被緩緩推開。
“老板,有利群嗎?”
昏暗的燈光下。
紀小龍走了進來,好奇的打量著煙柜的煙盒,愣是沒找到哪個是利群。
聽別人說,利群,勁大,能壓住事。
打著瞌睡的老板聽到聲音,差點被嚇一跳。
“十八。”
清醒過后,老板抬頭看了一眼紀小龍。
喲,小伙子可真帥。
紀小龍問道:“有生日用的蠟燭嗎?“
老板道:“三塊。”
紀小龍收回好奇的目光:“幫我拿包利群,拿個打火機,一瓶二鍋頭,一包蠟燭,一個面包。”
老板點了點頭:“哦,好。”
老板把東西裝進塑料袋,“一共三十九。”
紀小龍從口袋里,掏出零零散散的一堆鈔票,面額都很小。
老板收過現金,說道:“現在很少有年輕人用現金了。”
紀小龍輕笑了一下,沒接話,提著塑料袋走出雜貨店。
有人曾說過,如果生命開始進行倒計時,剩下的時間里,一定要去做沒做過的事。
據說,煙酒能消愁。
紀小龍沒碰過,但現在,很想嘗試一下。
夜,極深。
紀小龍走到了朱江四橋天橋上,他扶著欄桿,望了一會江景。
風起,揚起他如墨的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