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顯著的建筑,是那個幾十年前修建的老鐘樓。
江面倒映著遠處、霓虹的高樓大廈,那里是富人們住的地方。
水面漾起一圈圈微漪,模糊了高樓大廈的輪廓。
凄風忽起,這一次,帶起了少年的每一絲亂發。
不知過了多久,天蒙蒙亮。
漆黑的夜晚,迎來第一道曙光。
身后女人,終于停止了低泣。
“謝謝你,救了我…兩次。”
她語氣很柔、很軟:“我叫沈郁離,我沒想到……“
紀小龍猛地轉過頭,打斷她的話:
“不是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能釋懷說開的,你在心里藏了那么久的往事,不用跟我說。”
紀小龍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語氣變得有些冷漠:“我也不想聽到!”
沈郁離怔然地看著他的眼睛,心里竟蕩起漣漪。
這個男孩心里,到底還藏著什么?
她輕聲問道:“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確定她不會再尋死了,紀小龍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邁開腿步離去。
橋底的岸邊,離橋上的地面,有一個斜長的坡,紀小龍走上臺階。
泡過江水,紀小龍很冷,而他的心或許更冷。
但沈郁離知道,他只不過看起來高冷,內心卻無比熾熱。
沈郁離揚起手,扯過披在身上的外套,“你的衣服。”
紀小龍沒有回頭,頓下了腳步,“如果,你不會選擇將我遺忘的話,那它…可以是我的名字。”
“當然,你現在就可以把它丟掉。”
說完,紀小龍不作停留,邁開腳步離去。
“等等!”
女人急切地想站起身,可被摔傷的腳,一動就痛,根本走不動,她直直望著那道少年的背影:“會再見嗎??”
少年不語。
很快,他的身影,走完臺階,沒入岸上地面。
女人視線中,再也看不到他。
她怔了好一會兒,微微低下頭,看著手中攥著的衣服,手指上的紅色美甲,很快就徹底沒入衣服里。
剩下的時間里,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至少,你不會被我遺忘,一輩子都不會。
天已亮。
紀小龍坐在一張石凳上,透過柵欄,剛好能看到橋底,與那個女人的身影。
距離太遠,在他有心之下,女人看不到他。
他等了很久,終于有人經過這里。
一個莫約六十歲的老婦人,身材一看就經常鍛煉的苗條,她正穿著足力健運動鞋,小跑晨練。
“我救了一個跳江的人,能借電話給我報個警嗎?”
紀小龍走向前詢問,竭力用生澀的溫柔語氣。
他生性孤僻高冷,不善表達任何情感。
二十分鐘后。
下游地區駛進警車。
大夏國的人,就是愛看熱鬧。
橋上,橋下。
本來寂靜的江岸,不斷的涌進行人與車。
無人在意、無人發現、無人記得,有一道身影在遠處一棵樹下,悄然離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