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越詳細越好。比如,他的家庭情況,成長經歷,您看,方便嗎?”
白月詩得到回答,臉上露出期盼喜色,著重考慮了一下,禮貌詢問著。
“小姑娘,你是他的女朋友吧?”
老嫗面帶笑意,慈祥詢問。
白月詩嫣然一笑,沒有開口否認。
“哎~”老嫗一聲嘆息,講起往事來:“要說小龍這孩子,也是命苦。”
“那房子,原本是陳月的,我跟她相熟,距今差不多有四十年吧,有一天,她搬走了。”
“一直也沒回來,這間屋子就一直空著,那時也都沒有電話,我們也聯系不到她。”
“到了十八年前,一個夜晚,那是一個下雨天。”
“我起夜時,突然看到一個身影撐著傘向這邊走近,當時給我嚇了一跳。
那是陳月回來了,就一個人背著一個小男嬰回來。
那個小男嬰,就是紀小龍。
后來,我們見面聊過才知道,小龍是她的孫子。
她結婚搬走了,生了一個兒子,沒等安享晚年,老伴兒就去世了。
兒子跟兒媳剛生了個大胖小子,小兩口就車禍去世了。
哎,她也命苦呀。
年紀大了總想歸根的嘛,她就帶著孫子回來了。
那時的小龍,也就才兩三個月大,那可憐巴巴的。”
“多可愛的娃娃呀,連奶水都沒吃上幾口,就……”
老嫗說到這里,聲音頓了下來,深垂的眼袋上,泛著些許老淚。
老嫗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繼續開口訴說著陳年舊事:
“她一人帶著孫子,身體好些那幾年,還能背著孫子去鎮上找些雜活做。
我跟她關系挺好的,就想讓她把孩子放在家里我幫照料照料,她也好做工。
她說‘這孩子,比自己這條老命,寶貴多了,必須要時刻帶在自己身邊才能放心’。
再過幾年,她也老了,做不動工了。
那時小龍也就五六歲大的娃娃兒,一點都不鬧騰,特別乖巧懂事。
見到我們這些鄰居,都會親切的打招呼。
哎喲,那叫一個乖,要是我的孫子該多好。
我家那混小子也不爭氣,到現在連個帶把的都生不出來。
后來,小龍兒念書了,成績也好。
她家墻壁上都是一墻的獎狀,欣慰的咧。
婆孫倆人,就這樣相依為命,念書沒幾年,到了小龍十來歲的時候,他奶奶就去世了。
屁大點兒的小孩,我看著都心疼。
那一天,也是一個雨夜。
小龍哭著抱住一個鐵盒子遞給我,那是陳月留下的存錢罐子。娃娃說,讓我們拿著這筆錢,幫他奶奶辦后事。”
“零碎的一整罐,也沒剩多少,我們這些鄰里都被娃娃的孝心打動了。在鐵盒子里拿了一部分,給娃娃留了一部分。
大家條件都簡樸,有錢湊些財力,沒錢就都出點人力,想著齊心協力、給小龍的奶奶辦了個風光的后事。
守孝時,小龍一直跪在靈床前一動不動,我們這些大人都看不下去,可不能搞壞了娃娃身子,讓他去休息。
娃娃特別固執,非得跪,大人擔心他,只能強行抱走孩子。
抱走娃娃后,娃娃也不睡,一直哭著鬧著,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小龍鬧。
我問他‘不累嗎’,他卻說‘過了這三天,他再也看不到奶奶了。’
實在是拗不過孩子,只能讓他回到靈床邊上。”
“整整三天三夜,都跪在靈床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