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廳里,一陣靜謐。
許輕璃雙手捧著畫冊,置在許傾妃身前打開。
許知意早已走到她的身邊,目光投向畫冊的內容。
見對面的三人都專心看著畫,紀今雪微微勾起一抹微笑,安靜地等候著三人看畫,沒有出言打擾。
末頁所畫的內容,不再是虛構的繪畫。
而是,許傾妃母女三人都已見過的情景。
正是那天,紀小龍護在坐在地上的許傾妃身前,攙扶著她的背影。
許傾妃怔看著畫冊的雙眸,早已布上了如霧的迷蒙。
到了此刻,誰都知道,這本畫冊,是繪畫記載了許傾妃陪著紀小龍成長的點點滴滴。
但,那畫中的內容,除去最后一頁,并未在現實真實發生存在過。
紀今雪緩緩開口,溫婉解釋道:
“人的骨相,自三歲起,便不會隨著年齡增長而變化,樣貌會變,但骨相不會變。”
“那天,在東州回京之前,我拍了一張他的正臉照,根據照片,取出他骨相的三十八個點位,由此延伸收縮,虛擬繪畫出,他小時候的模樣。”
聞言,許傾妃浮過目光,看向紀今雪,唇瓣微挑道:
“這都是…你畫的?”
許傾妃說話的語氣,不再那么冰冷淡然,而是變成、帶著欣喜的溫柔。
紀今雪溫婉說道:“因照片太少,時間緊促,如果是我的話,只能畫出他粗糙的面部輪轂跟長相,完全做不到這么細微的處理。”
“他是我長姐畫的。”紀今雪湊近些許身子,看著許傾妃輕笑道,“我只是根據你以前的照片畫了你,以及對畫冊做了簡單的場景繪畫跟填色補充。”
聽完紀今雪的話,許傾妃久久未言,把視若珍寶的目光、投向許輕璃手中的畫冊。
許知意見許傾妃想拿又不拿,臉上要強無比的糾結,微笑打趣道:“你不是不感興趣嘛,給我拿去保管吧。”
言語間,許知意試探地緩緩伸出手,想要接過許輕璃手中合上的畫冊。
“別……”許傾妃輕吶一聲,不作猶豫便猛地伸出雙手,把許輕璃手中的畫冊猛地攥了過來,雙手緊緊抱在懷里。
等思緒回籠,許傾妃發覺自己有些失態了,把懷里雙手緊抱著的畫冊、戀戀不舍地從懷里放下,一只手隨意拿著,作出一副勉強喜歡的神情,看向紀今雪,故作鎮定自若輕聲道:
“畫得還不錯。”
紀今雪微微笑了下,沒有說話,心里卻是想著:她跟長姐一樣,都是那么的要強跟口是心非……
許傾妃緩緩站起身,語氣變得柔和:
“有什么事,你自己去跟他說吧。”
言語間,許傾妃一手拿著畫冊,徐徐邁步走向門外。
許知意看著她出門的背影,不禁欣慰的笑了起來。
忽然,一道弱弱的說話聲音響起:
“那個…你能…幫我也畫一本嘛……”
許輕璃抿了抿嘴唇,看著紀今雪小心翼翼的說道。
“可以。”紀今雪輕點了點螓首,溫婉解釋說道:“不過,剛剛那本,是我長姐這些天通宵達旦所畫,才能做到這么短的時間畫完。”
“只有我一個人畫的話,需要一個月以上的時間,得勞煩你多等一些時日。”
聞言,許輕璃臉上煥起嫣然,趕忙擺了擺手說道:“什么時候都行,我不著急的。”
“那好。”紀今雪點了點頭。
許輕璃面容含笑,輕聲說道:“謝謝你。”
紀今雪目光浮過,看向許知意,溫婉說道:“許夫人,許二小姐的性格,這么多年,都是這么活潑直率,一點都沒變呀~”
“哎,要是有你一分賢淑就好了。”許知意微微點頭,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許輕璃。
面對許知意的數落,許輕璃毫不在意的徐徐邁步,小跑走向門外,“我去叫小不點。”
砰—!
一聲悶響,剛跑幾步的許輕璃膝蓋撞到椅子。
許知意下意識輕喚一聲:“慢點~”
“哎呀,啰啰嗦嗦。”言語間,許輕璃小跑走出門外,“知道了,媽。”
話音猶在室內回蕩,許知意卻是失神的看著許輕璃離去的背影,整個人愣在了那里。
二十年了,總算再次聽到…這一聲稱呼了……
自從當年聯姻之后,許輕璃便對許知意產生極深的恨意,認為是許知意把與她情深似海的姐姐推入深淵,更是間接導致許傾妃悲痛欲絕多年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