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打精神去了警署,然后利用o記督察的身份調閱著陳年檔案,回憶著少年時無意間瞥見的蛛絲馬跡,將吳振坤當年如何操控深水埗地下錢莊、如何利用空殼公司洗錢、甚至幾樁早已被塵封的暴力舊案的模糊線索,全都整理出來。
他不敢回家,怕母親擔憂的眼神,更怕自己繃不住。
他住在警署的臨時宿舍,整夜整夜地失眠,閉上眼就是何雨水燦爛的笑臉和吳振坤陰鷙的威脅交替閃現。
第三天下午,電話終于來了,是白毅峰打的,聲音簡短冰冷:“今晚八點,九龍塘‘翠苑’茶室,‘竹’字號包間。老板會在隔壁。記住,你只是引路。”
“好。”林國正掛斷電話,然后撥通了另一個號碼,簡短的說了幾句后就掛斷了,腦中還留有對面高興的大笑聲。
晚上七點四十五分,九龍塘“翠苑”茶室。
這是一家頗有格調的粵式茶樓,環境清幽,私密性很好。
林國正穿著便服,提前十分鐘到了“竹”字號包間。
他坐在紅木椅上,脊背挺得筆直,手心卻全是冷汗。
包間里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和茶香,但他只聞到一股無形的硝煙味。
七點五十,包間的門被輕輕推開。
吳振坤走了進來。
他穿著剪裁考究的深色唐裝,手里盤著兩個油亮的核桃,臉上帶著一絲志在必得的矜持笑意。身后只跟了一個面無表情、眼神銳利的保鏢。
“阿正,等久了”吳振坤笑瞇瞇地坐下,目光掃過空著的另一側主位,“何先生呢還沒到”
“坤叔,何生他……”林國正剛開口,包間的門再次被推開。
進來的卻不是何雨柱。
為首一人,肩章上的皇冠和嘉禾穗在燈光下閃著冷硬的光——西九龍總區指揮官,奧利安!
緊隨其后,是面容冷峻、目光如電的o記負責人,王翠萍!
再后面,是數名荷槍實彈、眼神警惕的重案組探員!
小小的包間瞬間被肅殺之氣填滿!
吳振坤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盤核桃的手也僵住了。
他身后的保鏢下意識地想去摸腰間,卻被奧利安身后兩名探員冰冷的槍口瞬間鎖定!
“吳振坤先生。”奧利安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外國腔,不過還能聽懂,也算威嚴,“我是西九龍總區指揮官奧利安。現在懷疑你涉嫌多宗有組織犯罪,包括但不限于操控黑社會、非法洗錢、教唆謀殺、妨礙司法公正等多項罪名。請你跟我們回警署協助調查。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講的一切,將會成為呈堂證供!”
吳振坤猛地扭頭,死死盯住林國正,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怨毒和驚怒:“林國正!你敢陰我!”
林國正臉色蒼白,但迎著那噬人的目光,他強迫自己站直,聲音帶著一種解脫般的平靜:“坤叔,我是警察。警察的職責,就是抓你這種人。”
“好!好一個警察!”吳振坤怒極反笑,金絲眼鏡后的眼神陰冷如毒蛇,“你以為這就完了林國正,你跑不掉!你那些見不得光的過去,我會讓全香江的人都看清楚!你和你那個病癆鬼老娘,還有你那個在工廠里……”
“啪!”
一迭厚厚的文件夾被王翠萍重重地拍在吳振坤面前的桌子上,打斷了他瘋狂的咆哮。
“吳振坤!”王翠萍的聲音比他更冷,“省省你的威脅!看看這些是什么”
文件夾散開,里面是密密麻麻的銀行流水復印件、空殼公司注冊文件、偷拍的交易照片,甚至還有幾份泛黃的、帶著指印的舊口供!
“你通過‘昌榮貿易’、‘宏發船運’等七間空殼公司,在1970年至1973年間,非法轉移資產、清洗黑錢超過一億港幣!證據確鑿!”
“你指使手下‘爛頭炳’于1968年,在深水埗碼頭倉庫謀殺競爭對手張大海,這里是目擊者的新證詞和你當時給爛頭炳的安家費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