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賄賂前警司陳永貴等人,掩蓋你旗下賭檔、粉檔的非法經營事實,這是陳永貴等人的認罪書和你給他們的瑞士銀行賬戶轉賬記錄!”
“至于更早的,我就不一一列數了。”
王翠萍每念一條,吳振坤的臉色就灰敗一分。
當聽到“瑞士銀行賬戶轉賬記錄”時,他整個人像被抽掉了骨頭,頹然跌坐在椅子上,盤著的核桃“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滾出老遠。
“不可能……你們怎么可能……”他失神地喃喃自語,這些是他自以為埋藏得最深、最安全的秘密!
尤其是賄賂陳永貴的事,他自信做得天衣無縫!
奧利安冷冷地看著他:“帶走!”
探員上前,冰冷的手銬“咔嚓”一聲鎖住了吳振坤的手腕。
他像一頭被拔光了獠牙的老狼,被拖出包間時,那雙曾經充滿算計的眼睛里只剩下絕望的死灰。他最后怨毒地回望了一眼站在角落、臉色蒼白的林國正,那眼神仿佛在說:你等著!
包間里瞬間安靜下來。
林國正感覺看著王翠萍和奧利安,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王翠萍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復雜難明。
她走到林國正面前,沉默了幾秒,才開口,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也有種塵埃落定的釋然:“林國正督察,你提供的部分線索,對本案偵破起到了關鍵作用,o記會記錄在案。”
她頓了一下,語氣轉為公事公辦的嚴肅:“鑒于本案涉及你過往的某些關聯性,為避嫌及后續調查需要,經總區決定,即日起,你調離o記,前往新界北區沙頭角警署報到,擔任高級督察,負責邊境巡邏與社區聯絡。明天去人事科辦理手續。”
沙頭角新界北最偏遠、幾乎與世隔絕的邊境警署
林國正的心徹底沉了下去,這看似平調(o記督察調任普通警署高級督察,級別未變),實則是徹底的放逐和邊緣化。
o記是警隊核心,沙頭角就是天涯海角。這意味著他的警隊生涯,前途已斷。
他張了張嘴,最終只化作一個苦澀而沉重的詞:“yes,ada!”
奧利安也走了過來,眼神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惋惜,然后敷衍道:“林sir,換個環境,未必是壞事。好好干。”
林國正挺直腰板,敬了一個標準卻無比僵硬的禮:“thankyou,sir!”
他知道,這就是他“坦白”的代價,是他換取繼續穿著警服的機會所付出的——前途盡毀,發配邊疆。
他失去了雨水,如今連為之奮斗的事業也失去了光彩。
王翠萍和奧利安帶著人離開了,包間里只剩下林國正一人,他慢慢蹲下身,撿起地上那兩顆油亮的核桃,緊緊攥在手心,堅硬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卻遠不及心頭的萬分之一。
何家別墅。
何雨水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已經兩天了。
她哭過,鬧過,砸碎了房間里所有能砸的東西。她不明白,為什么哥哥見完國正回來,就斬釘截鐵地告訴她:“你和林國正,到此為止,他不配。”
無論她如何哭喊、質問,甚至以死相逼,何雨柱都只有那冰冷的一句:“配不上。”
老太太嘆息著搖頭。
何大清和陳蘭香心疼女兒,但看著兒子那從未有過的冷硬態度,聽著他那斬釘截鐵的“配不上”,他們選擇了沉默。
在他們樸素的認知里,柱子看人從不會錯,他說配不上,那必然是有他們不知道的、配不上的理由。
王翠萍和余則成來過一次,看著何雨水哭腫的眼睛,欲言又止,最終也只是長長嘆息一聲,沒有為何國正辯解半句。
整個何家,只有何雨水一個人還在為這段戛然而止的感情痛苦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