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大件,早就被刮干凈了,當然二人一人還有一輛破自行車。
兩人指揮著幫忙的人,手腳麻利地把東西搬上車,用繩子捆好。
整個過程輕手輕腳,生怕驚動了中院和后院的人。
東西裝好,板爺蹬起車子,閻埠貴和劉海忠,扶著自己的自行車,最后回頭看了一眼住了大半輩子的院子,心情復雜。
“走吧!”閻埠貴輕聲道。
“走!”
他們跨上車,跟在三輪車后面,三輪車吱吱呀呀地駛出了胡同,消失在清晨的薄霧里,后面還有兩個寂寥的身影。
日上三竿,秦淮如挎著菜籃子出門,準備去買菜。
經過前院時,她下意識地往西廂房和門口小院瞥了一眼,總覺得今天早上格外安靜。
這一瞥不要緊,她猛地停下腳步。
閻埠貴門口那幾盆半死不活的月季花不見了!
劉海忠家門口那個他常坐著吹風、吹牛的破藤椅也沒了!
再仔細一看,兩家的窗戶都空空蕩蕩,門上似乎也沒掛鎖。
秦淮如心里咯噔一下,快走幾步過去,扒著窗戶往里一看——屋里空空如也,地上只剩下一些搬不走的垃圾碎屑。
“呀!”她驚叫一聲,手里的菜籃子差點掉地上。
她下意識地就喊了起來,“快來人啊!前院招賊了!閻老師家、劉大爺家被搬空了!”
她這一嗓子,把賈張氏、棒梗、小當、槐花,還有左右院子的人都喊了過來。
大家圍過來一看,也都傻眼了。
“這哪里是遭賊了這是什么時候搬走的?”
“一點動靜都沒聽見啊!”
“昨兒晚上還好好的呢!”
賈張氏出來,瞅了兩眼,撇撇嘴:“什么招賊,就是自己搬走了,這是防著誰呢?連聲招呼都不打!”
秦淮如站在空蕩蕩的窗前,心里一陣發涼,這不就是防著他們一家子呢么,這院里還有別人么。
她是想著算計這兩個老家伙的,可這倆老頭太絕了,連個地址都不留,看來是也不想讓自家孩子找上門去,也是夠絕的了。
“行了,都散了吧,人家把房賣了,搬個家有什么看的。”這時譚勇輝走了出來。
“散了散了.”
“誒,這倆老頭厲害”
“誰說不是呢。”
等人散盡,賈張氏道:“小譚,咱們什么時候去辦手續?”
“今天就去。”譚勇輝咬牙道。
這么大個院子,就他們一家子在這住,明顯是不合適的,就算是別人知道其他房子有主,那也會嚼舌根的。
當天譚勇輝請了假,跟賈張氏、秦淮如幾人一起去了一趟何家,何家這邊還是何大清出的面,帶著兩個孫子跟他們走了一趟,他們幾個可沒那么好的待遇,何家的騎自行車去,譚勇輝幾人腿著去的。
這一圈繞下來,把賈張氏累夠嗆,不過看過置換回來的房子,她還挺滿意,兩個院子挨著的,一個五間房,一個三間房,那是因為賈張氏又掏了點家底,不然她只能拿到兩間,她可不愿意再有人住進這個院子。
手續都辦完了,陳蘭香就待不住了,第二天陳蘭香便打算帶著孫子孫女去95號院看看,順便催一催搬家的事。
“耀祖、耀宗、凝雪,走,跟奶奶去那邊院子轉轉。”陳蘭香招呼著。
何凝雪正覺得在家待著無聊,立刻跳起來挽住奶奶的胳膊。
何耀祖和何耀宗自無不可,再說了他們老子也交代了,這段時間他們聽爺爺奶奶差遣。
南鑼鼓巷不長,從何家出發,走了幾分分鐘路,祖孫幾個就到了95號院。
十幾年后,再走進這個院子,陳蘭香心里感觸良多,但臉上沒露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