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八十年代缺醫少藥的時候,慶大霉素這玩意一直被某些赤腳醫生當成神藥來用。
碰到跑肚拉稀、發燒降不下去,不管啥病一針攮上,立馬見效。
可這東西副作用太大,好些個人就是因為用了慶大,最后落個耳朵不好使的毛病。
尤其是小孩,打小耳朵就不好使的話,人就顯得有點憨傻,后來不少人就因為這個,認為一針慶大顯神威之后,會影響人的智力。
也就是靠山屯的衛生員靠譜,但凡換成南溝屯子暈血那個,恐怕二話不說,就慶大顯神威了。
衛生員讓李秀芝找林彩英,還真不是瞎胡說。
之前林彩英就給人配過退燒的草藥,很管用。
就連慶大霉素的副作用大,也是林彩英告訴衛生員的。
李秀芝和張蘭蘭抱著張再慶,又去敲知青點的門。
零下二三十度的氣溫,可把娘仨折騰的不輕。
一聽說是張紅旗的弟弟高燒昏迷不醒,整個知青點都動員起來!
本來還擔心知青們不愿意開門的李秀芝和張蘭蘭,受寵若驚。
因為有意顯露醫術,林彩英這里備有常用的草藥。
年代的局限,不少人壓根就沒有兒童藥這個概念。
也多虧是草藥,雖說眼巴前兒人都活的粗糙,沒那老多的講究,可終究比用成年人的藥好一些。
“嬸子,再慶都燒糊涂了,我得先給他救醒,接著用銀針暫時退燒,最后才是喂藥。”
中醫并不缺乏急救手段,林彩英盡可能用李秀芝能聽懂的話,向她解釋自己要做的事情。
李秀芝哪懂這些啊,聽說是給小兒子治病,就只剩下不停的點頭了。
林彩英先用左手按住已經陷入昏迷的張再慶的頭頂,就是幼兒鹵門的位置,右掌則重重拍打在自己的左手背上。
三四下,張再慶就睜開眼哭出了聲。
因為是在女知青的宿舍,旁邊舉著油燈的女知青們發出一陣低低的驚嘆聲,一個個露出了笑模樣。
“謝謝,謝謝林同志!”
一見小兒子醒了,李秀芝不住口的道謝,還忍不住抬手抹眼淚。
林彩英顧不得和李秀芝客氣,取出銀針,輕聲哄著張再慶,先把體溫降一降再說其他。
男知青們則都一個個站在女宿舍門外等著,一聽說張紅旗的弟弟醒了,用了銀針之后體溫也降了不少,頓時發出壓低聲音的歡呼!
張紅旗自己恐怕也想不到,他在靠山屯知青點的人緣會有這么好。
林彩英又找出草藥,算著分量煎好,周紅婷拿出自己存的紅糖,化在藥汁里,哄著張再慶喝了下去。
喝了藥,發了汗,張再慶這才呼吸順暢的睡著了。
體溫沒那么快恢復正常,不過額頭已經不燙手,而是溫溫的,堅持喝幾天中藥,就能好。
這一晚,女知青們也就不睡了,而是圍坐在一起守著張再慶,輕聲細語的嘮嗑。
話題自然不可避免的繞到了白天發生的事情上。
李秀芝在家里放了槍,張蘭蘭拎著菜刀護著她娘,老張頭一窩子連哭帶嚎,嚷嚷這娘倆要殺人,滿屯子的人可都知道了。
再加上,當時常娟也在場。
該說不說,掌握了第一手情報的常娟,頭一回沒被屯子里的女人們嫌棄,全都圍著她打聽李秀芝的英勇!
知青點的人肯定也聽說了,與其遮遮掩掩裝作不知道,還不如大大方方問出來。
雖說不算熟悉,可滿屋子人沒一個認為柔弱的李秀芝是個不講理的惡媳婦。
提起白天的事,李秀芝反倒不好意思起來,說是丟人。
“嬸子,這有啥丟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