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正跟張栓柱上演母子情深的時候,張紅旗和趙鐵柱小哥倆拖著兩串狼回到了靠山屯。
還沒進屯子呢,就聽到里頭又是叫好又是跺腳的,熱鬧非凡。
張紅旗哥倆還尋思屯子里咋回事兒了,這咋還開上廟會了?沒聽說放映隊要來咱屯子里放電影啊?
放電影不也是夜里放嗎?
這賊拉冷的天,晚上出門看一場露天電影,整宿都不回家,第二天早上一瞅,滿屯子都是冰雕……
“紅旗?柱子!你倆這么快都回來了?哎喲我滴娘啊!咋打這老多的狼!那狼群讓你倆給剿了?”
“嗯吶,叔兒,前頭熱鬧啥呢?”
“快去瞅瞅吧,柱子他爹在那兒表演扒狼皮筒子呢,咱屯子的人老稀罕看了!”
“……嗯吶。”
張紅旗和趙鐵柱面面相覷,倆人咋也沒尋思到,扒狼皮筒子還成了個表演節目!
昨天夜里攏共就打到兩頭狼,哪怕趙三喜有意放慢速度,這也不夠扒呀!
要么說上陣還得父子兵呢,趙三喜正在發愁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結果趙鐵柱就拖著一串狼在圍觀人群的驚呼聲中走進了正中間!
好嘛,小哥倆拖回來十多頭狼呢,趙三喜這下子可以敞開了扒狼皮筒子了。
圍觀的人群再次爆發出熱烈的歡呼和叫好聲,趙三喜直接指揮讓人抬來熱水,現場給已經凍硬的狼開化,接著排隊扒皮子!
還真別說靠山屯的鄉親們不靠譜,這年頭沒啥娛樂項目,貓冬憋在家里好幾個月,但凡有點兒稀罕事兒,都不缺乏圍觀群眾。
別說是眼巴前兒了,你就是放在幾十年以后,有人在市中心表演扒狼皮筒子,你但凡打那兒路過,能忍住不湊過去瞅一眼嗎?
“哥,大哥!我在這!”
把兩串子狼全都移交給趙三喜和那幾個打下手的大隊干部,張紅旗和趙鐵柱還是有點懵的站在人群里等著看扒狼皮筒子。
結果已經和女知青們混熟了的二丫兒張芳芳就沖張紅旗不停的擺手,這時候她還被周紅婷抱在懷里呢。
張紅旗和趙鐵柱支應一聲,穿過人群去找他妹妹了。
結果獨自一個兒的趙鐵柱就感覺有個軟乎乎的小手從肋下插到了自己的棉襖袖筒里。
那小手還在他的手心里輕輕撓了兩下。
都不帶回頭的,趙鐵柱就知道身后湊過來的人是誰。
扭頭呲著大牙沖常娟傻笑了一下子,眼瞅著常娟不動聲色,扭胯擺腰走出了人群。
趙鐵柱心領神會,輕輕踢了一腳虎頭的屁股,讓它去找正人來瘋的趙三喜,自己也鳥悄兒地擠出了人群。
趙鐵柱也是沒想到,跟常娟扯了這老多回犢子,終于能在不凍屁股蛋子的屋里扯一回了。
“你爹扒狼皮得不少時間吧?”
“嗯吶。”
“那咱就不慌張了。”
“嗯吶。”
“你剛才喝酒嘎哈?這是啥酒?里頭泡的啥東西?給我也整一口嘗嘗。”
“嗯吶。”
“嘶,咋一股子怪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