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兒媳婦周彩蓮實在是受不了了,自家屋頂是破了個洞,可其他屋子能住人啊。
這一家老小的都擠在一張炕上,真是活遭罪啊!
“不能搬!”
老張頭敲了敲煙袋鍋,“最少得等過完年出了正月,要不然,今后沒法在屯子里活人了。”
李老太也在一邊勸:“彩蓮啊,你大哥這屋子是擠了點,可之前他家也是六口人住,你啊,就是在咱家享受慣了!”
周彩蓮單獨面對自己男人的時候,還敢巴拉幾句,面對李老太和老張頭,是真不敢炸翅。
可依舊沒忍住,嘟囔了一句:“他家是六口人,可沒人整宿尿炕啊。”
這一下,算是戳到了張旺財的痛處,又是當著自己爹娘和大哥的面,男人的威嚴自然要維護的。
上手就是一耳光,周彩蓮趁機往地上一躺,哭爹喊娘開始號喪……
反正,貓冬嘛,一家子呆一屋里,閑著也是閑著,熱鬧的就完求了。
張栓柱這一窩子在家里頭熱熱鬧鬧的,張紅旗這邊也挺好。
手里寬裕了,張紅旗自然不再讓弟弟妹妹和李秀芝過個年也摳摳搜搜的。
各種零嘴敞開了造,肉啊菜啊吃飽吃好。
就連烙餅子蒸饅頭,張紅旗都讓只用白面,三合面都不讓使。
別說二丫兒張芳芳和小弟張再慶了,就是大丫兒張蘭蘭活了十多年,也沒過過這么舒坦的年!
“可快別說你了,你娘我活了幾十年,這舒坦的日子,也就眼巴前兒了!”
大兒子如今就是李秀芝的主心骨,他說不讓自己去找李老太說理生閑氣,自己就不去,守著孩子們天天做做飯,忙忙活活挺好。
再說了,現在滿屯子的人都知道,那院子是用自己爹媽的錢蓋的,不比自己個兒找上門去吵吵強?
大丫兒養了這半個冬天,臉色肉眼可見的紅潤不少,一邊幫著李秀芝忙活,一邊點頭:“還得是跟著俺大哥才能過好日子!”
李秀芝欣慰一笑:“單跟著你大哥還不夠,還得跟你爹他們家斷親才行!”
“嗯吶!”
本來呢,張紅旗不去找李老太一窩子理論,李老太一窩子又躲在張栓柱家里裝死不出來,這年也就過去了。
可到了臘月二十九這天夜里,幾個陌生人騎了兩輛自行車,鳥悄兒的進了靠山屯。
這賊拉冷的天,夜里得有個零下四十來度,這幾個人也不嫌凍的慌,進了屯子直奔張栓柱那院子。
“是這一家不?”
“是。”
“可別弄錯了。”
“錯不了,我前天專門認準了的。”
“那行,開始吧。”
幾個人在張栓柱家門前呆了一會,著急忙慌就走了,騎著自行車一路跟頭滋溜滑的,跟屁股后頭有狼攆一樣。
這幾個人走沒多久,張栓柱家就失火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