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悍中年女人倒也沒有為難林彩英和周紅婷,畢竟自己算是來者不善。
反倒是她比較驚訝,張紅旗在靠山屯的人緣這么好。
這倆姑娘一瞅就是插隊的知青,按理說,不該這么維護張紅旗才對啊。
中年女人身后還跟著一個大丫頭和倆小子,其中一個正是在柳條屯子那天晚上,被張紅旗和趙鐵柱抓去大隊部那個。
靠山屯就這么大,人家大明大亮找上門來了,林彩英和周紅婷故意領錯地方,最多耽誤點時間。
可倆人就是要耽誤這點時間的,知青點已經有人偷偷繞路,去大隊部找老支書報告了!
為啥不先通知張紅旗呢?
這四個人一瞅就是壞分子,來咱們靠山屯肯定是尋釁滋事的,找老支書四爺爺不正對口嘛。
當然,知青點那么多人吶,也有去趙鐵柱家報信兒的,不要小看知識青年的智慧。
“嬸子,這真是張紅旗家,屯子里人人都知道的事,我們騙你們也沒意思不是?”
面對那中年女人身后三個小的怒目而視,林彩英絲毫不慫。
大白天的,還能打人不成?
“對,我們沒騙人!”
周紅婷抱著林彩英的胳臂,有點外厲內荏那味兒了。
中年女人氣笑了:“你倆怕是有啥誤會,俺們來找張紅旗是有正經事。”
這時候,老支書四爺爺領著一幫民兵趕過來了。
“咋回事?找紅旗嘎哈啊?”
人心里頭,都有個遠近親疏。
張紅旗和趙鐵柱自打年里頭開始鉆老林子打野牲口,靠山屯的人都沒少跟著沾光。
眼瞅這女人和三個小的眉眼之間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老支書四爺爺的語氣,立馬就不對了。
“俺們找張紅旗講講道理,他和他那個兄弟一塊兒,壞了俺們的正經事,總得給個說法。”
中年女人倒也不怵靠山屯人多,臉上沒啥情緒起伏。
真害怕面對眼巴前兒的情況,她就不白天來了。
“你們是嘎哈的?跑江湖賣藝的?打把勢的?”
老支書年輕的時候,跟著部隊走南創北,見識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舊社會,好些行當的人,從精氣神上就能瞅出和旁人不一樣。
只不過現在是新中國,好些個行當眼下都沒了,別說年輕人,就是中年人,最多聽說過,真沒見過。
“老爺子好眼力!俺們就是吃辛苦飯的,不樂意當花子,家傳的手藝……”
“得得得,別跟我這擺道兒,我聽不懂,有啥事就在這跟我說,我是靠山屯的支書,誰的家我都能當!”
老支書對付這種人,當真手拿把掐。
你跟我講道理,我特么跟你玩家長專制!
你要是跟我耍橫的,那更好了,俺們屯子里可不缺民兵!
中年女人依然保持微笑,雙手拱了拱:“老爺子,我們找張紅旗。”
雙方正僵持著呢,張紅旗和趙鐵柱從人群后頭趕了過來。
其他人自然也都跟著,也就趙三喜老實擱炕上躺著,他這回是徹底認慫了,不到柳正骨點頭,他一準不下炕。
“這不是花三姑嗎?可有日子沒照過面了,咋,這把幾個小的也帶出來了,這是要……”
說話的人是柳正骨,換成旁人,他是真不會出頭,但事關趙鐵柱,另算。
“柳先生?您老怎么在這呢?”
“我來給人瞅腿,外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