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淼心下奇怪,但他很清楚,朱載不是個無的放矢的人。他這么做,一定有足夠充分的理由。
李淼回身交代尹敏君和永戒幾句,讓他倆先找個地方躲一躲。
等到兩人離去,李淼交代了張百戶幾句,讓他不要說出自己已經到了的消息。
而后李淼閃身進了一處密林,腳步輕點,就上了一處樹梢,踩在一根手指粗細的樹枝上,遙遙觀察著山門外的情況。
見李淼會意躲了起來,朱載好似松了口氣,轉頭對著卜磊說了幾句話。
卜磊領命離去,朱載轉身面對山門,負手站立。
李淼清楚的看到,朱載的手在背后比劃了個“三”。
“三更。”
這是讓李淼等到半夜三更時分,偷偷去見他的意思。
李淼又等了一會兒,就見一座木雕彩轎緩緩行到了朱載身側。
這轎子朱漆泥金,襯以繡片、珠翠、流蘇、彩繪,無比奢靡。可以說就單這一座轎子,就抵得上數千兩銀子。
要知道,大朔開國皇帝是下旨限制過乘轎的,一般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員,或是年老、殘疾之人才能乘坐。雖然這規矩后來漸漸廢止,但一般人乘坐轎子也不會過多裝飾,以免僭越。
再看那四個抬轎之人,竟然都是二流高手!
那轎子行至朱載身側停下,旁邊一個跟在一旁的人就連忙上前,竟是直接噗通一聲趴在轎門前面。顯然是要做“人肉轎凳”,讓轎內的人踩著他下來。
李淼凝神細看,那趴在地上的人,赫然就是當日帶人去泰山搶功的都知監掌印太監,程元振!
這轎子里到底坐的何人,讓一個絕頂的四品太監做人肉轎凳?
就見那轎簾緩緩掀開,從里面伸出了一只蒼老干枯的手臂。
一個轎夫上前扶住了那只手臂,將那人攙了下來。
只見那人老態龍鐘、兩鬢如霜、發疏齒松,滿臉皺紋密布,走路顫顫巍巍,好像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再看衣著,一身窄袖的曳撒,胸前繡著蟒紋。竟是穿著與朱載同級的賜服。
這人踩著程元振下了轎,顫顫巍巍的被人攙扶著,走到了朱載身旁。
朱載轉身對其施了一禮:“大兄。”
“嗯。”那人安然受了這一禮,竟是一點還禮的意思都沒有,仿佛理所當然的說道。
“莫等了,先轟幾炮看看。若是籍天睿那賊子還在,正好拿下。”
“是。”朱載轉頭吩咐錦衣衛,竟是就要直接炮轟這千年古剎。
李淼隔得老遠,聽不見兩人之間的對話。但憑他的眼力,已經將一切都盡收眼底。
他笑了笑:“果然。”
“若是朝廷里沒有這般人物,不可能坐得穩這江山。”
那人看著老態龍鐘,卻不是真的老到了這個地步。以筋骨來看,這人怕是只有五十多歲。
他這幅樣子,李淼熟悉的很。一月之前剛在泰山派上見過。
“天人五衰”。
這人,赫然也是一位身具兩路以上的“絕頂之上”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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