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得到的口訣很少,又因為自身心性而不愿與其他幾位邪道供奉同流合污,只在江湖上捕殺一些江湖大盜嘗試著推演功法,進展極慢。
所以,在意識到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推演出功法之后,她在大限到來之前回到了峨眉,想要將天人傳承交還給師門。
只是沒想到,她剛回到門內,就收到錦衣衛鎮撫使從衡山下來,直直朝著峨眉而來的消息。她立刻便明白這是李淼來找自己了,所以從收到消息之后,她就一直在門內等著李淼上門。
而后,就到了今日。
“這幾日,我一直都在正堂坐著等您,到了今日上午,有人走入山門之內。”
阮梅看向李淼。
“雖然沒有穿著飛魚服,但他的身形、相貌乃至嗓音,都與您極為相似。”
“因為早知您要來,又恰巧在此時上山,又是天人,所以我下意識地覺得就是您來了,沒有防備。”
“猝不及防之下,我受了重傷。”
阮梅長嘆一聲。
“等到他出手之時我才發覺,他的氣質、武功都與您截然不同,但那時,我已經受了重傷,再難挽回。”
“我只能勉強攔住他,先讓幾個真傳逃到舍身崖、用繩索下到此處,而后我逃過來、斬斷繩索跳下,用血衣迷惑了他,我自己則是利用枯松止住了身形,藏到了此處。”
“然后,便到了眼下。”
李淼聽著聽著,卻是笑了出來,緩緩說道。
“你的意思是,有人冒充我上山,偷襲重傷了你,而后滅了你峨眉派咯?”
“呵呵……”
笑聲在山洞石壁之間反射回蕩,阮梅忽然間覺得通體發寒,手心不由自主的滲出汗液。
而在墻角處面壁的幾位真傳,已經是面色蒼白,胸口不斷起伏,張開口鼻試圖喘息,而肺部卻好像被一只大手攥住,不能吸入半點空氣。
“大人……”
阮梅勉強說道。
“您……我峨眉派這幾個不成器的弟子,有些受不住了……”
李淼轉頭看向阮梅,森然一笑。
“那人用的什么手段,能將你門內百余名弟子一起鎮住,又讓你家的絕頂連劍都來不及拔出,就死在了自家正堂之內?”
阮梅緩緩說道。
“簫,那人用的是簫。”
“以聲音蘊含真氣催發,類似佛門獅吼功的高明武學。一流以下聽到就會直接暈死過去,絕頂或可扛過幾息時間,天人也會受到影響。”
“而如我等供奉這般,本就是強行壓制著天人五衰的,在這手段之下甚至比一路的天人還要不堪。”
“他那簫也極其厲害,拿在手上便是一門棍法,專走打穴的路子,遠比我峨眉派的傳承要高明,不過數招就挑飛了我的峨眉刺,將我重傷。”
“這兩門武功的路數,我都從未見過。”
李淼擺了擺手。
“知道了,他還做過些什么?”
阮梅遲疑了片刻,轉頭看向墻角處站著的幾位真傳,壓低了聲音說道。
“他問了我兩件事情。”
“哪兩件?”
阮梅用微不可查的聲音說道。
“去年年節之時,發生了什么,我們這些供奉為何逃離順天府。”
“以及,您。”
“他以我峨眉派所有昏死過去弟子的性命為要挾,問了我這兩個問題。”
李淼眉頭一皺,看向阮梅。
阮梅心臟猛地停了一下,手陡然攥緊。
她明白,李淼已經對她起了殺心。
她連忙說道。
“大人,我沒有透露半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