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沉聲說道。
“那些明教弟子是半年前來到西域,我教也是半年前開始朝中原派遣人手。但最開始,教主并沒有打算讓使徒一級的人手來此。”
“直到三個月前,有人來到我教總壇,見了教主一面。”
“他說,朝廷動蕩,已經顯露出了疲態,明教是始作俑者。天下所有對大朔不滿的人,都會記得那一拳。”
“我教接下明教的攤子,就要承擔這因果。朝廷的打壓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也會贏得一些……人心。”
說到此處,老者頓了頓,看向李淼。
李淼倒是沒有什么表示。
這事兒不稀奇。出頭的櫞子先爛,但也會第一個被人記在心里。若是沒有人拿著明教做文章,反而才是新鮮事。
“繼續。”
李淼說道。
于是老者繼續說道。
“他說,如果我教愿意扛起明教的這桿旗子,就算不去與朝廷作對,只要不俯首稱臣,他便愿意為我教擋下一些事情。”
“比如,朝廷的天人。”
“比如,錦衣衛。”
“呵。”
李淼冷笑一聲。
“你們就信了?”
“不。”
老者說道。
“中原是武學的根源所在,我教雖然多年不履中原,但也知曉朝廷的底蘊。他夸下如此海口,我教自然不會輕易相信。”
“所以,教主讓教內的高手,與他過了兩手。”
“最先是主教,一個照面便已落敗。我上去試了兩手,也是毫無還手之力。”
“最后,教內所有天人一同出手。”
“仍舊是,不敵。”
李淼拿下了手,坐了起來,饒有興致的問道。
“你們有幾個天人?”
“四個。”
“過了幾招?”
老者長嘆一聲,極不愿意承認地說道。
“……十七招。”
“雖然沒有見血,互相之間也沒有殺心,但確實是高下立判。就算繼續打下去,估計也不會有什么區別。”
李淼捻著手指,盤算了一下。
四個天人,即使摩尼教沒有壓制天人五衰的秘法,教內都是一路的天人,也不是供奉水平的人能速敗的。十七招,在不見血的情況下讓四個天人心服口服的敗下陣來……幾乎已經能與常態的李淼相提并論了。
倒是個麻煩。
此人說話間的意思,就是沖著顛覆大朔而來。李淼一方的人手還沒成長起來,若是有這么個人四處打游擊,除非撞上李淼,還真沒人能擋得住。
片刻后,李淼看向老者。
“他的意思我聽明白了。你們的意思呢?”
老者苦笑道。
“大人,我教若是答應了他,我便不會來此見您了。”
“我們與明教不同,他們的教義已經偏離了明尊的教誨,正因如此,我們才會與其分道揚鑣。即便是從利害考量,與定鼎天下近二百年的朝廷相比,一個不請自來的人給出的承諾,就顯得太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