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想整治空明派,只需傳個消息回順天,不出半月,您手下的那幾個千戶自然會替您把事情做完。”
“咱們在這耽誤功夫的時候,瀛洲的人可能已經上了船,朝著這大朔趕過來了。”
鄭怡再次嘆道。
“大人,我雖然是蓬萊傳承,但我知道瀛洲的人也多不到哪里去,這些人對大朔構不成什么威脅——但對您本身卻說不定。”
“畢竟,武者自古以來最大的用處就是刺殺,您又與瀛洲有淵源,說不得他們手里就有對付您的手段,或是藏著能與您匹敵的高手呢?”
“不查出瀛洲的底細,我這心,始終放不下來。”
月余相處,兩人已經建立起了初步的信任,鄭怡這些話也算說的上掏心掏肺,最起碼面上看著都是在為李淼考慮。
李淼聽罷,卻是笑了笑,傳音道。
“小怡子,你看你,又急。”
“鄭懷瑾現在住哪、在做什么、死了沒有,咱們一概不知。若是他已經老死了,咱們就是把廣信府翻開都沒用,你又急個什么勁兒?”
鄭怡反駁道。
“可時間緊迫,咱們看看查不出什么線索,就該及早去尋下一個蓬萊門人,又何苦在這浪費時間?”
“你怎么就知道是在浪費時間呢?”
李淼卻是笑著說道。
“我問你,蓬萊門人和尋常百姓,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未等鄭怡回答,李淼便繼續說道。
“是武功,而且是超出江湖人以往認知的,天人境界的武功。”
“哪兒有貓兒不偷腥?這大朔又不是什么夜不閉戶的圣地,這些蓬萊門人一個個黑戶跑過來,怎么可能不遇上點麻煩,他們就都能忍得住,不用自己的武功解決點兒麻煩?”
“你們蓬萊又不是佛門,他們能忍住才怪。”
李淼抬手一指正在交戰的郜暗羽和老者。
“你看那兩個人。”
“一個呢,是身懷天人傳承,拿著一桿大朔江湖獨一無二兵器的失憶青年,年歲正好跟你和薛寒夢這種‘蓬萊二代’相仿。”
“一個是這廣信府唯一一個大派的長老,偏偏還認得郜暗羽的武功和兵器,像是過去有什么淵源一般。”
李淼轉頭看向鄭怡。
“小怡子,你相信巧合嗎?”
“區區一個廣信府,先是來了鄭懷瑾,而后又莫名其妙冒出來一個郜暗羽,這就是兩道天人傳承了。”
“去年到現在,江湖上冒頭的天人和天人傳承攏共也就那么七八家,偏偏這平平常常的廣信府就能冒出來兩個?兩者之間還毫無關系?”
“再說這‘空明派’,且不說我本來就要找它的麻煩。你說當年鄭懷瑾要是摻和到什么事兒里、顯露過武功,這廣信府最有可能與其產生交集的是誰?”
“還不就是在這廣信府一家獨大的空明派么。”
“這么多線索都送到眼前了,你說,咱們裝作沒看見的樣子直接離開,是不是有點兒浪費?”
鄭怡聽了李淼的分析,沉吟片刻,也不得不承認李淼說的是對的。
他們知道的線索不多,要找蓬萊門人本就是大海撈針,只能靠尋找各種異常的事件來尋找蛛絲馬跡。
現下這廣信府最大的異常就是郜暗羽,那自然是得追查一番的。而且一個小小的廣信府同時冒出來兩道天人傳承,確實也有些蹊蹺。
兩人傳音說話間,茶攤那邊兒的爭斗已經進入了尾聲。
曹含雁對付幾個空明派的弟子自然是手到擒來,只是他畢竟還是改不了善良的性子,只靠刀背將這些人擊暈,所以才耽擱了些時間,現在也已經是塵埃落定。
遍地都是昏迷的空明派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