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城,華蓋殿。
李淼甩手把一只鄭萋、一只鄭安期扔在地上,邁步走入門內,目光左右逡巡。
雖說他罵鄭安期的時候挺痛快,說是不稀罕他留下的玄覽傳承……但誰讓鄭安期已經死了呢?
要是鄭安期現在跳起來盯著李淼來看,李淼絕對沒有半點猶豫,一聲不屑的冷哼之后掉頭就走,絕不在他面前掉價兒。
但人都死了,跟死人較什么勁呢?
所以李淼還是來了。
站著看了半晌,李淼卻是挑了挑眉毛。
以他的眼力,這屋里有什么密室、暗格,只需一眼就能看個清楚。但他眼下卻是犯了難——因為此處的暗格不是沒有,而是太多了。
只一眼,李淼就看到了七八處機關、十多處暗格,至于什么夾縫、裂痕之類的藏物之處,更是數不勝數。
李淼搖了搖頭。
“也是,皇宮嘛、大殿嘛……不藏點什么遺詔密信之類的東西,搞得好像白建了一樣。”
“也不說藏在何處,還得我挨個來找,當真死的不冤。”
說罷,也不走動,抬手虛空一抓,就將一處機關催動、露出暗格,從中抓出一沓信封來。
打開一看,李淼當即就笑了笑。
“嚯,刑部、吏部、禮部,都收了錢啊……正好老頭兒愁著沒理由殺人,交給他正合用。”
李淼看向屋內密密麻麻的暗格,愈發饒有興致了起來,抬手連抓數把,將數道暗格之中的東西抓到手中,連連翻看。
“有意思,有意思。”
“幾百顆腦袋的業績算是有了,就算找不到玄覽傳承,今次也不算白來。”
低笑聲在空曠的大殿之中回蕩。
遠處,密集的腳步聲正朝著這邊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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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怡一劍劈出,在黑衣人的背上劃開一道一尺長、寸許深的傷口。
黑衣人卻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只一個勁兒的朝前逃竄,既不躲閃也不格擋,甚至都沒有回頭阻一阻鄭怡的意思。
鄭怡皺了皺眉。
對方是天人,這點毋庸置疑,雖然只有一路的境界,但傳承挺高明、輕功更是出類拔萃,叫她一時難以將其斬殺。
不過,再有盞茶時間,怎么也就殺了。
但蹊蹺之處在于……這人根本不像是在逃命。
正兒八經的逃命,若只顧著跑是最下乘的,怎么也該繞一繞、阻一阻,至不濟也該試著脫離鄭怡的視線才對……但這人卻是走的直線,路上也是一味登高,從未脫離過她的視線。
就好像……要故意引走她一樣。
鄭怡腳下一頓,猛然停住。
沒有一絲猶豫,她回身就朝著宮城沖去。
她這一變向,黑衣人竟是也猛地停了下來,旋即朝著她沖了過來,雙手一抖就甩出兩條軟鞭,朝著鄭怡的雙腿卷了過來。
“果然!他是想引著我!”
“是想將我引入陷阱,還是要將我引開,好對其他人下手?”
心思電轉之間,鄭怡腳尖一點,竟是陡然止住了前沖的勢頭,整個人朝后竄去!
劍尖左右連點,纏繞過來的軟鞭就被卸去了勁力,軟軟垂下。長劍陡然收回、在手中轉了一圈,劍尖自腋下竄出,直刺黑衣人面門!
那黑衣人的目光沒有絲毫動搖,雙手一甩,軟鞭便再次猛地抬起頭、朝著鄭怡的手臂卷了過來。
軟鞭與長劍,哪邊兒更致命,就是三歲小孩兒都說的清楚。黑衣人卻是一副以命換傷的姿態、絲毫不顧已經戳到面前的劍尖,只催動鞭子卷向鄭怡!
鄭怡面色一沉,回劍將軟鞭點落。
兩人撞在一處,黑衣人抬手一掌打向鄭怡后腦,尚在半空,卻是陡然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倒飛而出。
鄭怡收回由腋下打出的左掌,掉頭就是一劍朝著黑衣人殺去!
“等的就是你攔我!傻逼!”
半空中一串爆響,長劍挽出一朵劍花,與兩條如蟒蛇一般糾纏過來的軟鞭交擊,劃出一串火花!
鄭怡殺到了黑衣人面前,一劍貫穿了他的肺部,而后在血肉之中殘忍地朝右滑去,切斷了黑衣人的肩胛。
一條手臂被廢,黑衣人仍是一聲不吭,左手軟鞭卷向鄭怡腳踝。
“果然有蹊蹺!”
鄭怡進步鉆入黑衣人手臂之下,躲開軟鞭,翻手一掌劈在其手肘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