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瀛洲傳承千年,恐怕無一人能與你的資質相提并論。自悟命三路,一日成玄覽,就是當年的鄭安期,與你相比也如朽木一般。”
“若是能將你擒下,讓安期生在你的身上重生,那無論他想做什么,都離成功不遠了。”
“恰好,鄭安期出逃,瀛洲恐怕已經傾巢而出朝著中原而來,現在估計已經到了。鄭安期的死難以遮掩,他們一定會把主意打到你的身上。”
“李淼,你注定與瀛洲為敵。”
“我、蓬萊、鄭安期沒能躲過的,你也一樣躲不過……我希望你能成功,我會日日焚香祭拜,為你祈福!”
說到此處,她陡然轉頭看向鄭怡。
“呵呵……你覺得你能跑得脫嗎?即使你不為蓬萊,站到錦衣衛那邊,你也一樣要與瀛洲為敵!”
鄭萋笑容逐漸癲狂。
“你們所有人,都要替蓬萊復仇!你們不得不這么做!法事被毀、武功盡廢,但你們覺得我這五十年的苦心孤詣,就這般毀了嗎?”
“你們所有人,從到南京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是我的同伙,無論我死不死,無論你們想不想!”
“今日活下來的,是我、是鄭安期、還是你李淼,都要與瀛洲分個生死!這場法事、整個南京、守備太監、二十八路水寨,從一開始就是我設下的陷阱!現在,成了!”
“功成,不必在我!哈哈哈——”
鄭萋彷如瘋魔,笑得涕淚橫流,笑得彎下了腰、喘不過氣。
直到李淼嫌棄地揮了揮手。
“海兒,帶走,隨便找個地方關一輩子,不必再來回我了。”
王海點頭應是,上前拖著鄭萋的肩膀,走出了門外。鄭怡的目光追了一段,最后還是緩緩地移開了視線。
但王海卻沒有朝著城門方向走去。
奇怪的是,當出離了數十丈之后,鄭萋也忽然沉默了下來,再沒有方才癲狂大笑的樣子。
兩人行了半晌,王海停下了腳步,將鄭萋扔到了地上。
鄭萋抬起頭。
便看到了面前仍在熊熊燃燒的宮殿,和遍地被烘烤的焦黑的尸體。
身后傳來王海的聲音。
“你好像并不驚訝?”
鄭萋嗤笑一聲。
“有什么可驚訝的?”
“你是王海,李淼從小養起來的瘋狗,專門負責替他做臟活兒的。他讓你安置我,就算他沒有這個意思,你也會替他把麻煩徹底掐死。”
“無論是對我那女兒還是李淼,讓我無聲無息地死掉,才是最好的結局不是嗎?”
王海搖了搖頭。
“你是個聰明人,南京恁大的事情可說是出自你一人之手,五十年苦心孤詣,卻把自己弄了個舉目無親、死無全尸,你就沒有一絲悔恨嗎?”
鄭萋緩緩爬了起來。
李淼廢掉了她的武功,而且手段稱不上半點溫柔。已經刻入骨髓的、天人強悍體魄消失不說,全身斷裂的經脈也不住傳來劇痛。
只是站起身,就叫她的額頭滿是細密的汗水。
“悔?悔什么?”
鄭萋的長發披散而下,將她的面目擋住,無人能看清她的表情、她的心意。
一如這獨行的四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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