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
“要走你走,我走不得。”
不用說完,朱載就已經知道了李淼的意思。
“我終究是朱家子孫、太祖血脈,這天下事是我朱家做的,我就得替先祖扛下來。若是一走了之,日后九泉之下無顏去見列祖列宗。”
“倒是你,若是想走,我主婚,把那個恭懿郡主嫁給你,你帶著你那些相好去嵩山扎個寨子。就憑你這膀子力氣,估計也無人敢去找你的麻煩。”
李淼擺了擺手。
“不至于,沒到那份兒上。”
他捻著手指,思索了一會兒,卻是忽然將話題轉到了一個人身上。
“說起來,這也快一年了,您把那個人調教好了沒有?”
朱載知道他說的是皇帝。
事關重大,眼下又是在文淵閣內,也不好把話說的太清楚。左右也沒有辦法解決眼下的難題,朱載就站起身來,朝著門外走去。
“帶你去看看吧。”
推開門,朱載卻是停了下來。
朱翊鏡正跪在門外,見一雙熟悉的靴子踩在他面前,才失了魂一般緩緩抬起頭,雙眼之中滿是血絲,看向朱載。
“父親……”
朱載一抬手。
朱翊鏡只覺得朱載會像往日那般打他,雖然眼下萬念俱灰,卻本能地抬手擋了一下、身子朝后縮了縮,閉著眼睛等著巴掌落下來。
半晌,卻是聽見一聲長嘆。
朱載的大手摸上了他的頭頂,緩緩揉了揉。
“唉……”
“鏡兒,起來吧。是不是還未用早飯?去找你娘給你做一些安神湯,好好睡上一覺吧。”
說罷,朱載收回了手,邁步走開。
沒有像往日一般喝罵,也沒有挨打,朱翊鏡卻覺得,心里陡然空了。
他寧愿被朱載打得頭破血流,也不愿朱載這般輕飄飄地放過他。
因為他知道,日后朱載可能都不會再罵他、打他了。
“父親……”
他沙啞著開口,轉頭想去找朱載的背影,卻見朱載已經邁步下了樓,再沒有看他一眼。
李淼邁步走了出來,在他肩上拍了拍。
“睡醒了,來我家吃飯。”
也一并離去。
只剩下朱翊鏡陡然沒了力氣,坐倒在地上,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朱載與李淼走了片刻,穿過數道宮墻,一路上也無人檢驗牙牌、核驗身份,偶爾碰見幾個小太監也是恭敬地讓到一邊,不敢直視兩人。
李淼目光掃過那些太監,瞇了瞇眼睛。
他可沒有忘記,在南京,那位驍騎右衛的軍官手上可是搜出了一封沒有加印的圣旨。
大印眼下在朱載那里,圣旨卻是在宮內、皇帝那里。
也就是說,劉瑾那伙太監已經在宮內安插了人手,且已經摸到了皇帝身邊。
只是看了一路,李淼也沒有發現什么端倪,便先將此事放下,與朱載一起邁入了皇帝的居所——乾清宮。
方一進入,李淼就一眼看清了殿內正中龍椅之上,端坐的那道人影。
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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