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淼與安期生互相牽制,朕在此處,籍天蕊空出來了……皇宮!留下的那些供奉和天人,攔不住籍天蕊!被她換家了!”
“走!回宮!”
來不及乘上龍輦,皇帝與朱守靜一個閃身就躍上屋頂,風馳電掣般朝著紫禁城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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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乾清宮。
朱載站在一張地圖前,皺眉思索。
這是一張順天府的地圖,在上面掛著十幾個標簽,上面書寫著各種名字。
有李淼,有安期生,有閆松,有皇帝,也有籍天蕊。
而在地圖右上角,則是放著一摞厚厚的標簽,都寫著“劉瑾”二字,約摸有二十來張。
朱載回想起李淼對他說過的話。
“指揮使,劉瑾這種未修性功就強行切分自己的法門,一定造不出太多分身。據我估算,最多也就在三十四五個。去掉之前死掉的,現在最多也就剩下二十個左右。”
“但這二十個分身,卻是無孔不入、難以察覺,隨時都可能出現在您、您的家眷身邊……若我和陛下不在,您不能進食任何東西,也不能獨自接觸任何生人。”
朱載嘆了口氣,指尖在那一摞標簽上輕點。
正當此時,門外卻是傳來三聲輕響。
叩、叩、叩。
一長兩短。
正是李淼與他約定過,不方便的時候約見的敲門方式,皇陵之戰前皇帝召集宗室入宮的時候,李淼與他夜談就用的這暗號。
但朱載的面色卻是陡然陰沉了下來。
“誰?”
他朗聲開口,暗地里卻是一揮手。
隱藏在屋內暗處的阮梅便抽出腰間峨眉刺,一個閃身便無聲無息地來到了門口。
“朱公,夫人擔憂您日夜操勞,親手做了些安神湯,讓奴才給您送來。”
門外傳來清亮而又尖細的嗓音,畢恭畢敬地答道。
朱載面上露出一絲冷笑。
他與朱夫人結發數十年,互相都了如指掌。他性子急,一心急就什么都吃不下,更不用說什么勞什子安神湯,朱夫人又怎么會在這個節骨眼來打擾他?
門外是劉瑾。
阮梅已經將峨眉刺頂到了門上,轉頭看向朱載,隨時準備將門外的人影連同大門一并轟碎。
朱載卻是搖了搖頭,朗聲說道。
“進來。”
大門被緩緩推開。
一個相貌清秀的小太監端著食盒,低著頭緩步走入,看見朱載之后連忙躬身行禮,食盒卻是穩穩當當、沒有半點灑漏。
“朱公。”
朱載背對著他,負手看著地圖,一副正在沉思的樣子,隨意地一指側面桌子。
那小太監便快步走過去,將食盒放下。
阮梅如同一道影子一般,悄無聲息地跟在他身后,兩只峨眉刺緊貼著他的后腦和心臟,隨時都能將其殺死。
而小太監也像是完全沒有察覺一般,打開食盒,真的從里面取出了一碗安神湯,連同幾樣小菜放到了桌上。
“朱公,您慢用。”
說罷,就要躬身退走。
朱載卻是猛然轉過身,冷聲說道。
“去哪?”
小太監腳步一頓。
“自然是去向夫人復命……朱公。”
此話一出,朱載已經無比確信,這小太監,就是劉瑾。
他一聲冷笑。
“你想對我家眷不利?”
小太監恭敬地回答道。
“不敢。”
他緩緩轉過頭,清秀的面容被燭火映照……上面竟是一片如女子般的哀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