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被抓著頭發,語氣卻仍舊毫無起伏。
“安千戶何意”
安梓揚上前,抬手一耳光摔在他臉上,旋即掐住脖子將其提了起來。
“輸贏都得認,我本來覺得你雖然手段下作,卻不會做些損人不利己的小孩兒手段……現在對著無關的人下手泄憤,難不成你覺得挾持了朱千戶,就能逼得我們罷手”
安梓揚這一耳光打得極狠,劉瑾頭一歪,吐出滿口鮮血。他囁嚅了幾下,從嘴里咂摸出幾顆碎牙、小半截舌頭,這才含混不清地平靜說道。
“自然不是。”
“若我真的做了泄憤的手段,李大人和陛下豈會檢查不出”
他轉頭看向朱翊鏡。
“我只是送了他一份禮物。”
“當然,是否要接受,還是要看他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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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殿廢墟之中,已經形成了一個十丈方圓的深坑。
巨響,正不斷從里面傳出。
火光、震動、音爆,正不斷將深坑擴大、鉆深。
李淼正與安期生拼殺。
十丈的距離,對于正在爭斗的兩人來說,與近身纏斗無異。招式跨越這十丈的距離更只需要瞬息,根本來不及反應。
每一個呼吸、每一個眨眼,都是在搏命。
鐺鐺鐺鐺鐺!——
一連串火光迸濺,李淼瞬息之間轟出數十拳,將迎面而來的真氣兵刃砸飛,而后閃身上前,一拳橫架!
嘭!
安期生被轟入坑壁之中數尺,好在護體真氣并未被攻破,但視線受阻,仍舊叫他暗道不好。
果然,下一瞬,李淼的手掌就扣到了他的頭上。
嘎吱、嘎吱——
縈繞在頭顱外側的護體真氣發出悲鳴,被李淼超乎尋常的蠻力一點點地收緊,朝著安期生的頭顱擠壓而來。
安期生抬手想要架開李淼的手臂,未到半途就被李淼一拳砸開。
血水隔著護體真氣,流到安期生的面前。
那不是他的血,是李淼的血。扣住安期生頭顱的手上皮膚寸寸撕裂,露出里面猩紅的肌肉,可李淼卻恍然未覺,只不斷用力。
距離安期生的頭顱被掐碎,恐怕只有三息時間。
安期生不明白。
如果說之前的李淼只是超乎尋常的兇悍,境界和武功仍舊在他的掌握之中。那現在的李淼,就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叫他根本無法辨明根底。
明明也只是四路合一。
明明還是與王恭廠一戰時同樣的境界!
可卻叫他這積累了千年的性命交修,幾乎沒有抵抗之力!
這莫名其妙的蠻力,到底是從何而來!
就算是張三豐,當年也沒有這么特殊!
雖然他仍舊拼死朝著李淼攻去,但始終無法掙脫李淼的手掌。安期生已經明白,自己今日怕是難以脫身,茍活千年,終成一場空。
李淼的手掌仍舊在不斷收緊,眼見著就要將護體真氣強壓到安期生的皮肉之上。
正當此時,安期生卻忽然怔了一怔。
他目光陡然轉動,朝著一側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