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雖然嘴上夸贊,但卻也不可能因為欣賞而手軟,今日能走出天皇御所、去中原殺河上丈人的人只能有一個。
雖然想知道李淼是如何避開了【寂照】的影響……但徐福已經不想再節外生枝,李淼身上的詭異之處太多,但要探求這些,從李淼的尸體上尋找琢磨更為穩妥。
嘭!
徐福提掌,架住李淼的左拳,而后又是一引,將其引到右拳之上,進步上前將兩只拳頭一并扣在腋下,另一只手由下至上拍向李淼的下巴。
可掌鋒剛到李淼鎖骨位置,地面上卻是猛地傳來一聲悶響。
咚!
旋即劇痛從腳尖傳來。
徐福視線下移,發現李淼竟是一腳跺在了她的腳尖之上,從腳掌傳來的痛感來看,五只腳趾明顯已經被李淼跺成了肉糜。
她抬頭,瞳孔驟縮。
李淼的上身不知何時靠了過來,幾乎貼到了她的面前,雙目依舊緊閉,但哪怕隔著眼皮,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醞釀在眼底的、天下無人能及的洶涌殺意。
“剛才在想事情,沒工夫。”
李淼嘴角勾起,吐出冰涼的字眼。
“你知道安期生是怎么死的嗎?”
徐福猛地就要后撤,身形剛一動彈,卻發現被她夾在腋下的李淼的雙手,不知何時猛地張開,如虎爪一般扣住了她的皮肉。
“他比我強,比我硬,境界也不比我低。”
李淼的手爪扣得越來越緊,但直到現在他都沒有一點運轉橫練和用真氣護體的想法,所以在摳開徐福皮肉的同時,他的指尖也開始崩碎,指甲嫌棄,露出其下的粉紅嫩肉。
“但他覺得自己很了解我。”
“就像方才那個徐夫人一樣,他覺得我的依仗就是不怕死、不怕傷、不怕疼,敢拼命而已……某種程度上來,他們也算有點兒接近了。”
“我不是不怕傷痛……我享受它們。”
“你們不怕痛,卻也不愿意受傷,爭斗對你們來是手段而非目的……這才是我最大的依仗,我享受爭斗、享受傷痛,而你們,只是不怕而已。”
李淼的雙眼猛地睜開。
那里面沒有半點神采,瞳孔放大到了極限,焦點模糊,倒映出徐福的面容。
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掙脫開【寂照】。
他的五感一直都在徐福的掌握之中。
“我看不到你、聽不到你、嗅不到你、摸不到你……但性命交修,你可以影響我的五感,卻無法影響我的性與命……所以,性命的受損,可以告訴我你在哪里。”
“傷口,告訴了我你的位置。”
“我的傷口出現在哪個方向,你就在哪里;傷口越多受創越重,代表你離我越近;撕裂傷、貫穿傷、壓迫傷、刺傷、擦傷,傷口的長短、深淺和出現的時間,告訴了我你的招式。”
徐福恍然。
她終于明白了李淼如何破解了【寂照】。
傷口。
李淼故意撤去了一切防御手段,將自己身體的強度降到了最低。對于眼下這種程度的交戰來,任何一道余波都足以在李淼身上留下猙獰的傷口。
而后,李淼借著對“傷勢”的、前無古人后也難有來者的、精深到恐怖的、近乎本能的了解,推斷出了她的動向。
“天魔。”
她低聲開口。
“這本是對神道教教眾的虛妄定義,達摩、鑒真和張三豐,其實都不該配上這個名字……但用來形容你卻是實至名歸。”
“魔根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