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三天后會有一場災難降臨春城,春城氣溫會降到零下六十度?”
“是的。”
“……同志,你要不再做個腦部ct?”
……
病房里,姜啟頭上包著紗布,手背打著點滴,一副要吐不吐的樣子。
護士交代說:“你輕度腦震蕩,會有點惡心想吐,要是覺得癥狀加重,及時呼叫護士臺。”
姜啟下意識想點頭,但更難受了,只能說:“謝謝。”
護士離開后,病房安靜下來,姜啟徐徐呼出一口氣,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她今年二十四歲,是個孤兒,大學畢業后工作兩年攢了十多萬,付了首付在春城買了一套60平的二手房子。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她本該在這個小房子里,平淡但快樂地生活。
可這一切,全被一個求生游戲破壞了。
三天之后,5月10日,一個叫做【無限列車】的求生游戲,將藍星春城選為副本地,讓十萬新手期玩家降臨此間,進行為期一個月的生存挑戰。
四季如春的春城,氣溫從二十幾度降到零下六七十攝氏度,那十萬玩家個個瘋一樣地囤積物資,將春城原住民視為競爭對手和發泄對象,肆意屠戮搶掠,而春城人民因為生存物資稀缺,又自相殘殺。
偏偏城市周圍像是有看不見的結界,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進不來,通訊也完全與外界斷絕,根本得不到救援。
一個月,春城陷入人間地獄。
姜啟也是這地獄中掙扎求生的一員。
比較幸運的是,她殺了一個玩家,陰差陽錯得到了對方的玩家身份,不僅靠著對方的物資活了下來,一個月結束之后,還取代對方被召到了那個列車上,去進行下一場生存挑戰。
然而,她到底只是個冒牌貨,在進行了三個副本之后,她被列車長發現了真實身份,被丟出列車,就此死去。
沒想到,她再次睜開眼睛,又回到了春城,回到了一切發生前的三天。
想到這里,她看了眼時間,5月7日,18點33分。
不足三天了。
她用意識驅動玩家面板,但腦海里只傳來滋滋的聲音:“……玩家面板破損67,無法開啟。”
是的,這個被她搶來的玩家面板不知道為什么也跟她回來了,但除了讓她大腦脹痛,意識恍惚,好像也沒有別的用處。
她剛才就是因為這玩意,在失控的轎車撞過來時,無法躲開,成功把自己弄進了醫院。
姜啟默默地思考,游戲降臨是不可避免的,就算她離開春城,其他城市也會陸續被選作副本,且以后的副本災難難度會更大,降臨的玩家等級也會更高,能力更強。
——她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偽裝玩家那段時間,也知道了不少事情,一個星球被選作了副本地,在被榨干價值前,絕無可能脫身。
藍星所有人,根本就是待宰的羔羊,沒有哪里是絕對的凈土,誰都逃不掉的。
只能迎難而上。
趁春城這次的玩家是新手期玩家,好對付,奪走他們的玩家身份,取代他們主動加入游戲,去其他副本尋找機緣,這才是唯一的破局之道。
但前世的經歷告訴她,獨木難支,就算她混進了那個列車,也時刻都有身份暴露的危險。
她需要幫手,需要戰友,藍星的未來,也不可能由她一個人改變。
姜啟做了一個決定:把游戲降臨的事情告訴給國家!
但尷尬的是,她并沒有上報的渠道,別說大人物了,就算是村委會的大爺,她都不認識一個。
難道上網去嚷嚷嗎?還是找個市長熱線,鍥而不舍地打電話?
“同志,我們能問點事情嗎?”兩個交警走進來,一個瘦高,有點小帥,一個身材敦實,面相憨厚。
姜啟目光落在那個帥氣的交警小哥臉上,瞳孔微微一顫,她對這人有印象。
春城降溫后,冰雪封路,大部分人都沒法出門,于是政府組織人員上門送物資。
那一天,玩家搶劫物資車,這個小哥為了保護同伴被玩家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