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柳霄被突然拋來的問題,打了個措手不及,他凌亂的大腦,嗡嗡作響,機械式的嚅動著嘴唇,卻半晌說不出個所以然。
穆青澄不給他喘息的時間,繼續逼問:“九月十日子時初刻至卯時末,你在這里殺了李沐,是不是?”
“殺李沐?”柳霄豁然清醒,他不可置信地瞪著眼睛,“你是說我殺了李沐?在這兒?殺人?”
眾人亦是吃驚不已,從案發至今,他們從未懷疑過柳霄啊!
只有宋紓余,立刻便明白了穆青澄的用意,他拿出黑色香囊,配合穆青澄的節奏,咄咄問道:“柳霄,這是我們在李沐被殺的現場找到的!你自己看看,難道不是你的香囊嗎?”
柳霄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向宋紓余手中的香囊,他的神情,好似被人敲了一記悶棍,呆呆的,茫然又無措。
少頃,他如大夢初醒,豁然叫道:“它是我的香囊!不,不一定是我的,我爹、我大哥,我們父子都有這個香囊!”
“講具體些!”穆青澄道。
柳霄用力滾動喉結,眼里滿是震驚,“年初的時候,我母親得了一匹好布,親手給我們父子一人做了一個香囊!”
“一模一樣?”
“對,出自同一匹布,同一個人所制,顏色、大小、針腳、裁剪、所繡圖案,完全相同!”
宋紓余冷聲道:“那你如何證明,這只香囊不是你的?”
柳霄怔了怔,突然憶及,“我的香囊,在我臥房的百寶箱里!那個箱子,收藏了我和依依最重要的東西!”
“好,待我們查證后再說!”穆青澄頷首,隨即話鋒一轉,再次問道:“九月九日晚至九月十日凌晨,你在哪里?”
柳霄回想了好一會兒,才道:“九月九日晚,我去了霜華閣,在依依曾經住過的房間里呆了一整夜。”
“有人能為你證明嗎?”
“有,當晚霜華閣的客人很多,老鴇看見我,還打趣我既娶了婉棠,怎么還想著偷腥?我問老鴇最近是否見過婉棠,婉棠可曾來過霜華閣?老鴇的表情很是驚訝,哪個從了良的姑娘,還會回到曾經賣身的妓館?老鴇以為我是來找茬的,叫人趕我走,我給了老鴇一百兩銀票,讓老鴇允我在婉棠的房間待會兒,老鴇同意了,我一待,就待了整晚,凌晨的時候撐不住困睡著了,一直睡到第二日中午,才從霜華閣離開。”
“那你爹呢?九月九日晚,柳將軍在哪兒?”
“我不知道啊,自從依依失蹤,我跟我爹就鬧翻了,我懷疑是我爹容不下依依,背著我把依依趕走了,為此找我爹鬧了好多回,我爹還對我動了家法,我們父子倆有很久沒見過面了。直到九月十日下午,我從霜華閣回府后,大嫂李云窈來找我,說她父親李沐失蹤了,我一氣之下,找到父親和母親詢問,結果被父親斥罵了一通,然后將我禁足,不允許我和大嫂來往。”
“柳將軍身量多高?”
“我爹沒我高,比我矮半個頭。”
“那柳沛呢?身量如何?”
“我大哥可能有個五尺三、四寸,我沒有量過,約摸是這般高。”柳霄說到這兒,終于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了,“怎么,你們懷疑兇手是我爹,或是我大哥?”
穆青澄語氣淡然無波的道:“我們不會隨便懷疑誰,只會基于證據和線索進行合理的推測、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