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宋紓余交待完捕快,再次邁動步伐時,聽到穆青澄呢喃了句:“大人犯規了,不許叫我青澄。”
宋紓余當場氣死。
穆青澄感覺有絲冰涼的液體落在了她的額頭,她擰了擰眉尖,嘟噥道:“大人還真是柔弱,竟然被氣哭了……”
“青澄!青澄!青澄!”宋紓余吸著發紅的鼻子,咬著牙關回懟道:“你不讓我叫,我偏叫!就叫!往后我日日叫,時時叫,吃飯叫,洗澡叫,連做夢都叫!”
他每個字,每個音,都用上了掄鐵錘的力氣,仿佛如此,才能將心底的后怕消散掉。
“對不起,讓大人擔心了,大人別哭……”縱然意識不是特別清楚,但穆青澄仍舊能感知到宋紓余的緊張。
因為,向來最看重清譽的大人,竟罔顧禮法,于眾目睽睽之下,強勢地抱著她,發狠地喊著她的閨名。
可見,他真的被嚇壞了。
宋紓余沉著臉,低低地說:“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是我沒有保護好你。青澄,聽到你出事,我捅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大人……”穆青澄的眼皮重得幾乎抬不起來,她勉力的問出一句:“您怎么知道我在哪里?地下通道錯綜復雜,我以為,要等好久好久……”
宋紓余垂眸看著她,情不自禁的壓下唇,在她額頭映上一吻,道:“你忘了么?你曾經教過我,如果遇上地動,就躲在房屋靠墻的三角地帶,那里相對安全。”
穆青澄疑惑不已,她幾時教過他?為何她沒有印象?可無邊的黑暗襲來,她沒有來得及問出口,便陷入了昏迷。
宋紓余快步跨出院門,在最近的荷院找了個房間,然后喚人找來兩個柳家的丫環,幫忙為穆青澄清洗更衣。
為了營救柳長卿夫婦,捕快們和柳家下人仍在爭分奪秒的挖土。
陸詢目睹宋紓余光明正大的抱走穆青澄,他僵在原地,好半晌,都無法回神兒。
宋紓余此舉是何意?他是外男,難道宋紓余他自己不是外男嗎?還是說,宋紓余竟對青兒有了別的心思……
“找到了!”
捕快的歡呼聲,拉回了陸詢的思緒,他回過身,只見柳長卿和柳夫人依偎著倒在墻邊,一動不動。
這回挖開的地方比較大,捕快綁著繩子下去,輕輕松松的將那兩個人拉了上來。
陸詢伸指一探,夫婦二人都還有一口氣,忙叫人抬出去,請大夫搶救。
宋紓余得知后,命人將柳沛先行押回京兆府大牢。
陸詢清理了下蒙塵的官服,重新穿在身上,然后撿起宋紓余的官服,借著送還的名義,想要探望下穆青澄。
荷院有三間屋子,劉捕頭和院判安頓在了東屋,穆青澄在西屋,柳長卿夫婦在北屋。
春暉堂的孟大夫趕來了,原以為只是燒傷了兩個人,到了之后才發現,除了重傷四人,還有幾十個雙手染血的捕快,甚至包括京兆尹大人,亦是十指血流如注。
孟大夫震驚萬分,詢問了受傷原因后,不禁對京兆府一干人等肅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