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外衫的貴與賤,并非絕對的身價證明,但貼身的內衫,一般人是不會作假的。”
聽到宋紓余的經驗之談,穆青澄下意識的往他領口看去,宋紓余反應略顯遲鈍,待明白過來,俊臉霎時紅透!
他慌忙抻了抻衣領,端出義正言辭的姿態,道:“本官是清白人家的好兒郎,哪能隨隨便便讓人看呢?至少,白天不行,有外人在,也不行。”
穆青澄大囧!
雖然他刻意壓低了嗓音,但周遭到處都是耳朵,陸詢、白知知、田仵作、姜仵作、吏役、衙役……零零總總有十多個人呢!
下屬們都學成人精了,一個個奉行非禮勿聽的原則,表情生硬的東瞅西看,假裝自己很忙碌。
白知知皺了皺眉,不由自主地看向陸詢,雖然她決定放下了,但心里還是想知道陸詢會作何反應。
但穆青澄搶先一步,語氣略顯嚴厲的道:“大人,請莫要隨意玩笑!這五個死者身份存疑,互殺的原因、方式,亦存在極大的疑點。接下來,卑職打算從兩方面著手調查,一是深入漁陽鎮、梅山縣、鳳仙縣,尋找那位法術高明的道長,盡可能多的了解十年前發生在鷹嘴山的相關之事;二來,從五柄利刃和死者內衫入手,嘗試破解死者的身份。”
她轉移話題之快,沒有留給諸人廢話的機會,包括宋紓余在內,便也不好再提了。
宋紓余眸子閃爍,他和皇帝暗查的事情,在結果未出之前,還是不要告訴穆青澄了,以免影響她正常的判斷。
而且,憑他對太后那個老女人的了解,他拒了寧昌郡主的婚事,又在漁陽躲過了刺殺,將太后的老臉按在地上反復摩擦,必會激得太后瘋狂反撲!
故而,他道:“可以照你的思路進行,但是離京排查一事,交給下面的人去做,你不必親力親為。”
見他冷淡了眉眼,穆青澄怔了怔,才道:“大人,這樁案子,我想……”
“聽令行事!”宋紓余打斷了她的請求,且鄭重嚴肅的提醒她,“沒有本官的許可,穆師爺不準隨意走出京兆府!”
不止是穆青澄,所有人都愣在了當場,表情寫滿了震驚!
“大人!”
恰在這時,京兆少尹徐春山疾步而來,手中拿著今日的呈文,瞧到陸詢也在,他急欲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只按禮制拱手拜見,“下官見過大人!見過陸大人!”
陸詢微微頷首。
宋紓余道:“有事?”
徐春山雙手奉上呈文,措辭謹慎,“稟大人,下轄的河陽縣府有緊急政務呈報,下官不敢貿然處置,特來請示大人作主!”
宋紓余接過呈文,面色淡然,“走吧,去前衙說。”
語罷,他抬腳便走,連招呼都沒打一聲。
徐春山官職低,向陸詢行禮告退后,火急火燎的去追宋紓余。
剩下的人,互相對視,皆是一臉茫然。
穆青澄不明白宋紓余為何突然變臉,是因為她當著下屬的面,落了他的官威,令他失了顏面,所以他生氣了?
但她也沒說什么過分的話啊,至少較之以往,算不得以下犯上的嚴重錯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