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你聽不懂話嗎!”張氏厲聲喝斥,毫不掩飾眼中的厭惡惱恨。
如果不是因為她,自己的兒子也不會受那么大的打擊,也不會被梁明軒那小崽子給壓一頭。
這一切,全都是因為許知春。
剛坐下去的許知春站了起來,只覺得太荒唐、太玄幻,“我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用不著大伯母操心。我這輩子不可能改嫁的,我會將明軒撫養長大。”
“由得你?你不嫁也得嫁,”張氏也站了起來,冷笑:“不然別人說起來還以為我們梁家故意為難、耽誤了你呢,我們可不想被人戳脊梁骨。明軒是我們梁家的人,我們自己會撫養,用不著你一個外人操心才對。總之這件事已經定了。”
許知春氣極反笑:“我和明軒在一個戶籍本上,我們才是一家人。今日我就當沒來過,大伯母這番話我也當沒聽過。”
“你站住!你是鐵了心的要賴在我們梁家不走?”
“我并沒有賴在大伯母家,那是我自己的家。”
“呵,你一個晚輩,由不得你任性。你糊涂,我們做長輩的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糊涂,不然將來你年老了后悔,豈不是怪我們?”
“我自己的事,不會怪任何外人。我的手伸不了那么長,希望大伯母也別把手伸得那么長。”
“你真不愿意?”
“當然不愿意。”
“來都來了,由不得你!”
你奈我何?許知春心里冷笑,下一瞬卻是渾身冰涼,毛骨悚然。
一個皮膚黝黑、眼神渾濁邪惡、額頭上橫紋深如溝壑、至少年過三十的男人突然竄了出來擋住了她的去路,沖她齜牙咧嘴的笑,許知春腦子里“嗡!”的炸開。
“大伯母你——”
“敬酒不吃吃罰酒,哼!連老四,你還等什么。”
許知春驚駭萬分,還沒有來得及叫“救命!”就被那連老四嘿嘿邪笑捂著嘴拖進了房間
張氏忙從外頭把門關上,鬼攆似的跑出屋子跑到院子里,她微微有些顫抖,又有些興奮和快意,拍拍胸口長長吐出一口氣恨恨低罵:“不識抬舉的小賤人,都是你逼我的,要怪就怪你自己”
還是三弟妹這主意好。
果然三弟妹說的沒錯,說許知春試圖巴著明軒有出息肯定不愿意改嫁,不如來個木已成舟,干脆利落,省得跟她扯皮
“都是你逼我的。”
梁春分掃完了地一陣風般沖到了梁大伯家,張氏一句低罵還沒完,被她嚇了一跳,“啊!你干啥呀死丫頭!”
“知春嫂子呢?我來找知春嫂子。”
“她、她走了,她不在這!你個蠢丫頭跑我們家來干啥?走走走,快走。”
“我來找知春嫂子,她就在這里,沒有走。”梁春分很固執,許知春說了讓她來這里找她,那她肯定就還在這里,肯定在。
她輕輕松松撥開試圖把自己推出去的張氏,“知春嫂子、知春嫂子——家里的豬嚷嚷的厲害咧,你快回去啊知春嫂子!”
屋子里的方向傳來男人痛苦的慘叫咒罵,仿佛還有什么大件東西被打翻,一片惶恐驚惶混亂中,許知春聽到了梁春分的聲音,眼眶一熱大聲喊:“春分!春分!”
“知春嫂子!”
梁春分奔進屋。
“哎你站住——”張氏見狀大急,急忙追過去要拉車梁春分。
然而她那點力氣根本不是梁春分的對手,梁春分輕輕松松拂一下她就往后踉蹌著幾乎摔跤。
門被從外邊系上了,牢牢的系上了。梁春分急切間打不開,干脆一腳過去,不算單薄的木門應聲而裂。
“知春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