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明朗起來的時候,計應玄已經穿戴整齊、整理得干干凈凈,在院子里盯著那叢將開未開的繡球花出神。
看見梁明朗,他下意識朝他身后看了一眼,沒有看見許知春,他松了口氣。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逃避什么、又在矜持什么,或者,算是自欺欺人。但他現在寧愿自欺欺人,什么都不愿深究。
唯有一點,他看梁明朗怎么都不順眼,陰陽道:“梁老爺好歹在軍營里待了幾年,怎么一點好習慣都沒養成?你們在軍營里的時候也起這么晚嗎?”
梁明朗:“不比你們讀書人,那叫什么?三更燈火五更雞。計公子起的倒早,什么時候考個狀元啊?”
計應玄不屑嗤笑,“膚淺!”
他本來就是狀元,說出來怕嚇死他。
但他自己并沒怎么當回事就是了。
若他愿意,高官厚祿唾手可得。
可他不稀罕,他從來沒拿這個炫耀過,他只想要知春。
許知春還沒出屋子就聽到院子里兩個人在拌嘴,想了想,轉身從后門出去,她不想摻和,因為她沒有辦法“說句公道話”。
計應玄相貌出眾,風度翩翩、溫潤如玉,是最討嬸子大娘、大姑娘小媳婦們喜歡的那一款,他想在村子里打聽什么輕而易舉。
越打聽,越沉默。
甚至秦青嬤嬤不知道聽到了些什么,替她家老爺生出了危機感,還以為計公子是來挖她家老爺墻角的——雖然事實上非要這么說也不是不行?
秦青嬤嬤便故意在他面前旁敲側擊、側敲旁擊,大說特說夫人對老爺有多么多么情深意重、不離不棄、相思成狂,把計應玄給郁悶的。
秦青嬤嬤對知春很好,忠心耿耿,他連懟她都做不到,只好自己一個人生悶氣,盡量繞著秦青嬤嬤走,耳不聽為凈。
許知春在村子邊上買了一塊四畝多的地,讓楊小安負責雇人將地整平、蓋一座做魔芋豆腐的作坊。
這樣以后再做魔芋豆腐就不用上家里來了,往那邊去便好。
如今梁明朗回來了,小燕、珠兒小嬸、小鵑她們頻繁出入總不太好。
就算大家都坦坦蕩蕩,到底男女有別,有些時候不太方便。
地基終于整平,建造工坊的各種原材料也都入場,工人們也都雇好了,這日黃道吉日,正式開工。
許知春自己知道自己想要的作坊是什么樣的,不放心工人們,怕他們理解不了,所以決定最開始三四天天天盯著勤快點,以保證工人們能夠完全按照自己的要求和標準建造工坊。
這第一天尤其重要,她親自跟工頭和兩個小頭目講了半響,哪里應當建造什么、各建筑彼此之間的距離和方位應當如何,對,決不能改、倉庫多高多大地基必須要多高、前后院各留多少空地、倉庫與加工坊之間一定要建連廊、排水的陰溝、陽溝也要用青磚砌好,尺寸統一,將來方便清理
梁明朗和計應玄都陪著她一起。
梁明朗理所當然陪在她身邊,他雖然不說話,但有他在,工人們的態度顯而易見的恭敬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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