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的閘門緩緩打開,張秋月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陰暗潮濕的老房子。
墻皮剝落的墻角,永遠彌漫著劣質酒精和絕望的氣息。
“我父親是個酒鬼。”
張秋月緩緩說道。
“每次喝醉后,家里的地板就會變成母親的刑場——直到有一天,母親再也起不來了,他就開始打我。”
從帆布縫里漏出的明暗交錯的光映在她蒼白的臉上,像一道道未愈的傷痕。
“高考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我把自己埋在題海里,翻爛了每一本參考書。因為我知道,只有考上遠方的大學,才能改變命運。”
她的聲音哽住,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
“放榜那天,我考了全縣第三,本來一切都在變好,可是我父親偷偷修改了我的志愿。”
記憶中的夕陽血紅一片,張秋月仿佛又看見那個沾著酒漬的玻璃瓶在陽光下折射出猙獰的光。
“賠錢貨!想跟你媽一樣逃跑?”
他的咆哮混著酒氣噴在張秋月的臉上,玻璃瓶砸下來的瞬間,她摸到了口袋里的手機,在徹底失去意識前,終于撥通了派出所的報警電話。
再醒來已經是醫院了,警察來的時候,她頭上纏著繃帶,血滲透了紗布。
沒等警察開口,女孩就崩潰了。
她哭得像個瘋子,眼淚混著血痂滾落,斷斷續續地把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父親的暴行、被篡改的志愿、那個染血的黃昏。命運幾乎要把她碾碎。
病房里沉默了幾秒。
一個年輕的女警察聽完,眼神微微一動。她支開同事,等腳步聲遠去后,才俯身湊近病床,壓低聲音問:
“你……想不想去外省讀書?”
張秋月愣住了,紅腫的眼睛茫然地看向她。
“有個學校,不在普通高校體系內。”
女警察的聲音很輕,卻帶著某種隱秘的堅定。
“它不是211,也不是985,甚至說不清是大專還是本科……但它招生的分數線,高得離譜,所以沒什么人愿意報。”
窗外的樹影搖晃,陽光在地板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今年他們只招一個學生,卻連一個都沒招到。”
女警察頓了頓,聲音更低。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幫你。”
張秋月張了張嘴,喉嚨干澀得發疼。
女警察又說了些奇怪的詞——“電視臺”、“戰爭聯盟”——她一個都聽不懂。
但有一件事她很清楚:如果繼續留在這里,她的人生會像母親一樣,在酒精和暴力中腐爛發臭。
所以,當女警察最后問她“去不去”時,她連一秒鐘都沒猶豫,用力點了點頭。
——哪怕那是個奇怪的地方,哪怕前路未知。
只要能逃出去,怎樣都行。
后來的后來……
事情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警察說的奇怪學校叫做濱海天賦學院,學校在普通社會的確沒什么認同,但在天賦社會是殿堂級別的存在。
她以濱海天賦學院的名義送到大榮濱海科學院進修,學了四年的河流與海岸帶研究,出來就直接入職了防汛辦,成為了殷舉的副手。
——命運的轉折,有時候就是這么簡單。
曾經那個蜷縮在血泊里、絕望哭泣的女孩,如今站在防汛辦里,終于找到了屬于自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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