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看清面容,先見漫天粉紅桃花瓣在風中狂舞,如一場突如其來的三月雪,將整片海域染成緋色。
狂風如刀,裹挾著漫天飛旋的桃花向前席卷。這本該是令人震撼的美景,江劍心卻突然蹙起眉頭。
——這場景莫名讓她想起在鎮北城遭遇的那場桃花風暴。
記憶中的畫面如潮水般涌來,那些粉紅色的颶風像熱刀切黃油般,將一棟棟高樓大廈輕易肢解。
她至今仍清晰記得初見時的震撼——那些糜麗而致命的風刃,如同無數把絞肉刀,將整座鎮北城化作血肉屠場,當時滿地殘肢碎肉,都是那場桃花風的杰作。
在她還在凝重打量思索的時候,殷舉朝著風中人影用力揮手:
“時漫,這邊!”
“呼——呼——”
狂風驟起間,一道修長的身影踏風而來。
他內著櫻粉色的絲質襯衫,外罩一件質地考究的白色長風衣,衣袂翻飛間盡顯風流姿態。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耳后隨意別著的一束蒲公英,細小的絨球在風中輕輕顫動,仿佛隨時會隨風散落。
那如月光織就的白色卷發在風中恣意舞動,襯得他膚若凝脂,幾縷蒼白發絲纏繞在蒲公英的莖稈上,一雙含情鳳眼微微上挑,淺棕色的瞳仁里漾著盈盈笑意,眼波流轉時,仿佛將三月的春風都盛在了眸中。
每當微風拂過,耳后的蒲公英便輕輕搖曳,為他本就溫柔的氣質更添幾分隨性。
只見那人雙臂交疊,姿態慵懶地自半空飄然而下。
落地時衣擺輕旋,帶起一陣清雅的香風。
他熟稔地拍了拍殷舉的肩頭,嗓音溫潤:
“好久不見,殷局長。”
舉手投足間,既有世家公子的矜貴,又帶著幾分清靈淡然的灑脫。
江劍心也被他的長相驚了一瞬,她敢說眼前這人,是她見過的最糜艷好看的男子。
不過她不是三觀跟著五官走的人,也深知看人不能看皮囊,長的好秉性壞的人不在少數。
風時漫跟殷舉打過招呼后就看向了她,那雙淺棕色的眼睛里飽含著笑意道:
“江巨頭,有失遠迎。”
眼前的白衣劍尊眉眼冷漠而坦然,她似乎不意外自己一眼就認出了她,見他打招呼也只是冷淡道:
“嗯。”
天賦社會實力至上,頂級強者都不愛搭理人,風時漫知道自己的實力照這位差距夠大,能回一個字都是給面子了,因此遭到冷遇并不覺得尷尬,自然道:
“說起來……我以前在鎮北城見過江巨頭一次呢,不過江巨頭可能沒看到我。”
被這話吸引,白衣劍尊果然抬眼仔細打量了他,眼神冰冷道:
“那些桃花風果然是你施展的。”
她早該想到的,修真界裂縫剛開,季長清這個外地人就出來興風作浪把事情鬧的這么大,其后必定有本地人指點。
就是不知道風時漫是個人行為還是黑瞳制藥的代表了。
“為何不現身與我一戰?”
江劍心繼續冷酷說道。
風時漫歪頭無奈的笑了笑,長的好看的人連笑起來也像春暖花開一樣。
“……你一劍就把我的風場給劈散了,我現身出來找打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