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昌和市,復榮軍大本營。
“針對于玫瑰皇太女的發言,不知諸位有何看法?”
左旁坐第一位,一年輕男子手搖折扇施施然說道。
他看起來約莫二十歲上下,畫著清俊的妝造,面容俊朗端正,年紀不大,戴著明顯的黑色假發,頭頂烏紗帽,穿著廉價的現代風大紅官袍,像是從哪個漫展現場跑出來的。
他瞇著眼睛輕搖著扇子,見大家都不語,便“啪”的一收扇子,向主座微笑拱手道:
“主公,看來大家都沒什么想法,不過我倒是有個建議。”
坐在主座的女孩微微抬眼。
那人眉目清秀,她上身穿著素白連衣裙,裙擺下卻搭配著一條黑色運動褲,腳踩輕便的運動鞋。更令人覺得奇怪的是,她的腰間還斜挎著一對古樸的雙股劍。
這般看似違和的裝束,在她身上卻奇妙地融為一體,絲毫不顯突兀。
如果江劍心在這里一定會覺得熟悉,因為這人分明就是當初白色越野車上見過的陳通的妹妹陳欣然。
許久不見她已經完全變了個模樣,面容更加冷淡不拘言笑,像是成為了一個合格的領導者。
“你說吧。”
陳欣然敲了敲劍柄,緩緩道。
年輕男子再一拱手,笑瞇瞇的說道:
“咱們復榮軍的規模還是太小,現在當務之急是加收人手和擴大領地。”
“玫瑰集團體量太大,不適合咱們現在硬碰硬。”
“我覺得,咱們目前最好的辦法,應該是遵從玫瑰集團的規定,單派人手從低稅關口出去,先攻陷東北方向的黎明基地。”
陳欣然垂下眼,陷入了沉思,她沒著急答復,而是先瞥了一眼右旁坐第一位的女孩。
那是一個古怪的姑娘,她身材嬌小,頭頂的鉛灰色漁夫帽壓得很低,帽檐上繡著一顆金黃的橘子,寬大的灰色長袖和長褲將她整個人包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交疊在膝上的手——那雙手蒼白得近乎透明,指尖微微泛著青,像是常年不見陽光的病態。
最令人奇怪的是她臉上那張純白的面具。毫無特征的光滑表面反射著冷光,既沒有眼洞也沒有嘴縫,就像一張被抹平的臉。
面具邊緣與皮膚嚴絲合縫地貼合,讓人不禁懷疑那是否本就是她真實的面容。
當陳欣然和年輕男子交談時,她始終保持著僵硬的坐姿,盯著桌上的玻璃花瓶發呆。
這女孩加入復榮軍很早,幾乎算是元老一樣的存在,但她從到來的第一天就呆呆的,總是走神溜號,或者出神的望著某個地方發呆。
陳欣然覺得她應該有很多故事,但從不與人說起——因為這女孩是個啞巴。
“元子期,你的建議不錯,但戰爭聯盟同樣也是不小的勢力,黎明基地也有不少強者,能不能成功攻陷那里,得看橘子的實力限度。”
陳欣然微微傾身,目光專注地落在漁夫帽女孩身上,聲音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
“橘子,攻陷黎明基地,有把握嗎?”
空氣仿佛凝固了幾秒。
漁夫帽女孩終于從花瓶上收回視線,那張空白的面具緩緩轉向陳欣然。
元子期感到一陣寒意——那視線如同冰冷的刀刃,先是漠然地掠過陳欣然,又在他身上短暫停留,最后才不緊不慢地抬起手。
蒼白的手指在空氣中劃出簡潔的軌跡: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