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全知,拯救姐姐。
黑瞳制藥的智者許歡是個足夠敏銳的人。林新安剛升任催眠科主任醫師不久,與他接觸過幾次后,許歡便察覺到了他的異常——那種微妙的違和感,就像一具看似正常的軀殼里,藏著另一套截然不同的思維邏輯。
然而,奇怪的是,許歡并沒有拆穿他。
非但沒有揭穿,反而在某次閑談時,有意無意地提醒了他一句:
“如果你在尋找真理的分支,或者能拿到大型分支真理的錨點,同樣可以提升能力,甚至比現在這條路走得更快。”
林新安當時并未完全理解,但這句話卻像一顆種子,悄然埋進了他的思緒里。
后來,他聽從了建議,尋找到了“混淆真理”。當真正成為全知,站在序列的頂端回望時,一切曾經的困惑都如霧氣般消散了。
此刻,預知的這句問話雖然簡潔輕松,但明顯富含深意。
“那你也沒必要說我的死期……我只想知道,她……能活下來嗎?”
外交官盡量平靜的問道。
“我希望您能坦誠回答這個問題。”
外交官緊緊的盯著眼前這十年前的透明虛影。
預知家沉默了一瞬,隨后淡淡開口:
“我知道你想聽什么……但是抱歉。”
“這是一根光有藤蔓纏繞沒有果子落地的樹枝。”
“你的故事充滿遺憾。”
外交官的眼眶瞬間紅了。
他顫抖著嘴唇,嘴角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原來……還是不行嗎……”
十年跋涉,無數次在生死邊緣徘徊,所有掙扎與算計,所有孤注一擲的瘋狂,在這一刻轟然崩塌。
林新安忽然覺得自己的胸腔里空了一塊,像是被人硬生生挖走了一塊血肉。
預知家的一句話,判定了他前半生的努力——全部作廢。
他想出的唯一辦法,甚至連開始的機會都沒有,結局就已經被寫死。
這怎能不瘋?
可即便如此——
“即使是這樣……我也要……去試試。”
外交官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卻堅定得可怕。
預知家沒有回應。
她沉默地注視著緩緩轉動的命運齒輪,在預知的視野里,它清晰得近乎殘忍——每一道齒痕都刻著既定的軌跡,每一次轉動都碾過無數掙扎的靈魂。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預知究竟是什么。
是洞悉有人會固執地逆流而上,會不顧一切地堅持。
是當你高喊“我命由我不由天”時,那聲吶喊本身,就已經成為命運劇本里的一句臺詞。
是所有試圖打破結局的人,終究會失敗——因為預知早已預見他們的反抗,所謂的“掙扎”,不過是通往既定終點的必經之路。
此刻的林新安,在她眼中就像一只困在泥潭里的飛蟲。
翅膀還在徒勞地拍打,卻不知每一次掙扎,都在命運的預料之中。
她不會點破這一點。
也不會提醒他——他的每一次反抗,每一次不甘,甚至此刻的執著,都早已被計算進那個注定失敗的結局里。
于是,她只是輕輕轉開話題,聲音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
“不說你的未來了,先提一提咱們之間的舊債。”
預知家微笑說道:
“末世之初你可是以精神病的名義想把我送進瘋人院呢。”
外交官也跟著笑了,只是那笑容里摻著苦澀:
“你死前不是委托君云期動用玫瑰交通的力量掩護你安全復活嗎?”
“末世剛到來一片混亂,玫瑰交通的屏蔽手段也出現疏忽,使得百目之鬼能夠用信號塔掃描人群,挨個尋找你,終于找到你后便下達了命令。”
他頓了頓,又道:
“我送你進的那輛瘋人院的救護車,本來就是開往電視臺的。”
當初末世來臨,電視臺第一時間去接手信號塔,本質是因為背后掌控它的神想要趁亂搜查出死遁的預知的下落。
在查找到她的下落后,先是派出詭異偽裝成了她的朋友蘇冬,想要殺了她。
那時的江劍心還只是普通人,很快就被迷惑,忘記了最大的奇怪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