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拎著劍走到碧蓮師太跟前,微微往前傾身,伸手在她臉上甩了一巴掌。
碧蓮師太捂住臉,不可置信的看向面無表情的裴寂,又朝著太子看了過去。
太子那雙略有些淺色的瞳孔冰冷無波,猶如寒山積雪,讓人心底不自覺的隨之發顫。
碧蓮師太又不死心的看向長公主,長公主偏過頭,手按在太陽穴上,一副頭疼的模樣,完全沒有給她半個眼神。
裴寂另一只手提著的長劍就立在她眼前,長劍的寒光閃的她眼睛刺痛。
碧蓮師太此時此刻終于意識到,太子果然如同傳說中那樣,言出必行。
不會看任何人的面子,別說是太后派來的人就在這兒,怕是就算太后在這兒,也未必有用。
她一瞬間像是泄去了所有力氣,她看著凄慘求饒的含冬,仿佛看見了接下來的自己。
臉上火辣辣的痛仿佛將她拉回了現實。
這二十多年,自從來到青蓮觀,自從日漸受追捧受重視,她也逐漸變得自傲自得,完全忘記了曾經在宮中,過的是怎樣卑躬屈膝的日子。
她以為她是那個高高在上,無數人敬仰的青蓮師太,什么達官貴人都要給她幾分薄面。
以至于她甚至能膽大包天的以為,她連太子殿下都能夠輕松應對拿捏。
碧蓮師太那張憤怒的臉,漸漸垮了下來,她低下頭,無力的出聲:“太子殿下明鑒,貧道醉心丹藥,確實沒有心力管這些雜事瑣事,也從未指派過誰做這種事,殿下若是不信,盡管去搜。”
碧蓮師太這一副認命的樣子,倒不像是說謊。
齊公公急著回去給太后復命,生怕太子真的動起手來,傷了青蓮師太,沒法回去交差,不得不站出來,小聲試圖求情:“殿下,師太所言,也不無道理,不如,不如您先派人去搜一搜,若是沒有證據證明是師太所為,那或許,或許就是這小道姑的一面之詞,不,不可盡信……”
齊公公滿頭冷汗,聲音都禁不住打顫,一邊說,一邊悄悄的打量著太子的臉色。
而這時,派去搜查的人也陸續回來復命:“殿下,碧蓮師太的住處沒有搜到異常,只有一個煉丹房內擺滿了各種瓶瓶罐罐的藥。”
聽到這里,青蓮師太本能的松了口氣。
齊公公也稍稍安定了些,繼續沖著太子賠笑:“殿下,既然沒有證據,那可能就是污蔑,不然,不然奴才先帶青蓮師太回宮……”
“急什么?”太子指尖在一旁的桌子上輕輕的敲了敲,聲音不疾不徐的說:“孤要搜的是整個青蓮觀,不是一處兩處,在整個青蓮觀都搜完之前,齊公公還是別那么著急,來人,給齊公公上茶。”
齊公公剛剛松的那口氣又提了上來,急忙擺手:“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只得再次硬著頭皮站到了一旁。
“既然兩位口供不一致,那必然有一個人在說謊,裴寂,拖出去,打,打到說實話為止。”太子目光落在含冬跟青蓮師太身上,淡聲下令。
裴寂立即抬手,侍衛上前,拖住兩人就朝外走。
青蓮師太饒是已經清醒過來太子不好惹,卻也沒想過太子真會將她拖出去當眾打,頓時什么也顧不得了,大聲喊道:“殿下,貧道冤枉,貧道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