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
“去御史府登記。”
趙高深施一禮:
“臣領旨。”
“臣先行告退。”
他低頭退出殿外,出了大殿后背早已被汗水浸濕。趙高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感覺全身仿佛脫力。他原以為會面臨重罰,沒想到處罰竟然如此嚴重——幾乎就要被直接廢掉。
好在陛下顧念往日情誼,盡管將他從中車府令之位調離,卻仍讓他以“名譽”身份留下,暫時保留了職銜。
而且,他也聽出,始皇一度想將他貶至驪山。一旦如此,自己就會被邊緣化,此前的一切努力將付諸東流。這對于趙高來說,是絕不可容忍的。
趙體回頭望了望莊嚴肅穆的咸陽宮,然后轉過身離開。他必須去御史府傳達命令,親手確保墨案得以了結。否則萬一讓陛下知曉他還有隱瞞,只怕這中車府令的位子真的保不住了,甚至會受到貶抑。
那樣就徹底完了!
另一邊,嬴政依舊在閱覽奏章,未受任何影響。只見他在批閱文書時眉頭微蹙,因為那硯臺里的墨色似乎有些異常。始皇放下毛筆,喚道:
“來人。”
“換墨,換筆!”
在侍衛重新備好了文房四寶后,他繼續拿起筆繼續批閱。
一切都如同往常一樣。
此時,御史府正在趙高指令下火速辦理此案。通常的流程應包括‘審理’、‘記錄證據’、‘質問被告’、‘審判’、‘宣判’等一系列程序,但在陛下的旨意下一切都被簡化。憑借“證人”提供的材料支持,本來可能需幾天才能判決的案件在一日之內已公開宣讀審判書。
于是那個叫貳的人被判處廢職降為士卒,罰二甲。關于貳提出的再次審理要求也被忽略。直到卷宗歸檔后,趙高才算放心地離開,閻樂亦緊跟其后。
盡管閻樂也被貶降兩級且罰掉一盾,但是與那貳相較起來還算較輕——至少他依然算是一個官吏,而不是去服役的人。
看見閻樂驚恐的樣子,趙冷冰冰地說:
“怕了?大秦國的法令就是要讓法律嚴懲犯法者。”
所有違法的人都應接受嚴厲懲罰。這次更是特別提到,要加重量刑。事實上這位工師原本應該承擔更大的責任。“工師頂多是替你扛下了責罰。”
在他看來,他和對方沒有什么差別,唯一的辦法就是在法令面前讓自己擁有豁免的權利。“要想讓自己獲得豁免,就必須拼命往上爬。你要做到權勢滔天、遮天蔽日,讓所有不利于你的消息都無法傳播。這就是我——趙高的目標!”
“閻樂。”
“好好想想這次教訓。”
“如果再有一次,我不會保證你還安然無恙。”
言罷,他毅然決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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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青
第二日,清晨,一切都井然有序。
秦長青抵達學堂,一踏入其中,閬和奮便熱情迎接。
閬開口說道:
“長青兄,聽說了么?那搶走你制墨術的工師昨晚被抓起來,并且已經被定刑。不僅是罷官那么簡單,他還被迫成了兵卒,這兩天就可能會去勞營。”
“當時他態度高傲自恃有身份就目空一切,結果現在遭了殃——秦國法典何等光明公正!”
“昨天看到你們差點打起來了呢,我和奮袖口都挽好打算出手幫襯呢。雖然最后沒有打成架,不過你揍的那一記確實過癮。”話未說完閬又比劃了一下拳。
這讓秦長青感到溫暖;然而隨之而來的困惑也不容忽視:“工師已被審判了?”
“但我根本沒有提訟,并且審訊時并未接到召喚,我沒有參與質詢對方。怎么確定這起判罰和我們有關?”接著長青繼續提問:
“而且……”
“為何判的這么迅速?”這番話語使得閬愣住:
“怎么回事?你不知道嗎,這不是你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