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敢情顧思年壓根就沒看到他,他摸了摸鼻子道:“對啊!我一直都在這里呀!”
顧思年不再說話了,這里頭的氣氛凝重了起來,十七皇子往沈濤身邊湊了湊,壓低聲音道:
“你說怪不怪?每次見著顧思年,明明他站在那兒一句話不說。
我這心里就直發怵。”
他捏著茶盞的手微微發抖:
“你看他那雙眼睛,冷得跟淬了冰似的。
盯著人看的時候,就像能把心肝脾肺都看透。”
沈濤嗤笑一聲,折扇敲在十七皇子肩頭:
“堂堂皇子,竟被個小輩嚇成這樣?
你好歹比他長幾歲,又是兄長,還怕鎮不住他?”
“兄長?在皇家,這名號能值幾兩銀子?”十七皇子苦笑著搖頭,喉間溢出一聲嘆息:
“你也知道,兄弟們哪個不是盯著太子之位?
顧思年那手段,連父皇都要高看三分,我哪敢跟他爭?”
他自嘲一聲道:“我只求尋個靠山,日后能做個逍遙王爺,守著幾畝薄田、幾間宅院,平安度日便罷了。”
沈濤望著十七皇子頹喪的模樣,心中五味雜陳。
他收起折扇,拍了拍對方肩膀:
“罷了罷了,各有各的活法。
只是這靠山……你可得瞧仔細了。”
十七皇子看著顧思年道:“嗯嗯嗯,我已經瞧仔細了……”
十七皇子心里很清楚,他娘不過是個采女,位分低得連每日晨昏定省都要縮在角落。
娘家那點銀錢在朝堂翻不起半點水花,他從小就知道,儲君之位于他是鏡花水月。
此刻他望著顧思年的側臉,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其他皇子身邊早已簇擁著世家子弟,唯有這個十八弟,周身縈繞著捉摸不透的寒意,反倒成了最有可能逆風翻盤的變數。
他挨過去壓低聲音道:“十八弟,我有點事情找你,咱們能不能換一個包廂談一下?”
顧思年握著青瓷盞的動作頓了頓,鳳眸掃過來時,十七皇子后頸驟然泛起細密的冷汗。
好在對方只是淡淡頷首:“請吧!”
十七皇子撲通一聲跪在青磚地上,膝蓋撞出悶響。
他攥著衣擺的手指關節發白,聲音里帶著破釜沉舟的急切:
“十八弟!我娘雖然只是個采女,但我外祖家姓周,在沿海跑了幾十年船!
現在手里還有二十多條大船,專門往咱們這兒運海外的香料、珠寶。
朝廷每年的海貿稅,我外祖家能交上去小半!”
顧思年歪在雕花榻上,斜著眼打量跪在地上的十七皇子,慢悠悠問:“你是想投靠我?”
十七皇子趕忙磕頭,額頭都快碰到地磚了:“我愿意給您跑腿辦事!只要您用得上我,我絕不含糊!”
顧思年隨手把玩著手里的玉佩,又問:“這么多皇子,為什么選我?”
十七皇子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實話實說:
“其他皇子身邊早就擠滿了人,連大臣們都分完了。
我們家雖說有點錢,但在他們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跟著您,說不定還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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