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正青說完舒了口氣,“本官來柳陽府后,一直隱藏身份背景,如今看來,倒是不必了,永寧伯之子便永寧伯之子吧,那本官便好好用這一身份辦事兒,待到后面,本官不信,靠自己不能成為余正青。”
沈箏抬起頭來看向余正青,這時才明白,他一直以來的心魔所在。
他想做自己,但他的父親永寧伯,像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橫在他與世人面前。
他無奈,痛苦,卻又無能為力。
沈箏也輕嘆了口氣,人生在世,無論身居何等地位,都會有屬于自己的煩惱,他們這些小人物也不能例外。
煩惱不分高低貴賤,不同的人對待問題的感受自是不同。
就像之前的同安縣民為了填飽肚子煩惱,但這在富裕人家眼中,像是個笑話。
但你又如何能說,肚子填不飽就不是一件煩惱事兒?
所以之前在沈箏眼中,高官之子,是多值得別人羨慕瞻仰的身份啊,生來便含著金湯匙,余正青卻覺得喘不過氣來,逃到了柳陽府。
一切的一切,唯有自渡。
沈箏沒辦法做到安然勸慰,只能換個方式說道:“下官若不是遇到了大人,往日也不知道要吃多少虧才是。”
余正青本來情緒有些還有些低沉,畢竟想通了是一回事兒,真的放手去做又是另一回事兒。
但聽了沈箏的話之后,他心境又豁達了些許,因為她這話,說得真心又誠意,自己這次,借父親的勢,真的幫到了她與同安縣。
他不禁想到,這邊的消息應當已經傳入宮中,不知道百官會如何看沈箏,又如何看他
余正青笑著搖了搖頭,嘆道有些時候,自己還沒眼前這個小姑娘想得開。
“那便如此決定,待明年春種,秧苗下地后,本官便借我父親的勢去探查一番,說不定咱們會有新的收獲。”
沈箏點點頭,覺得自己與余正青好像成立了某個組織似的,正在尋找志同道合之人,而他們的目標,便是整個大周繁榮昌盛。
喬老說一個時辰就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后,他左右手各執一工具,準時地出現了在了沈箏面前。
那曬耙與推子與她想象中的一模一樣,她將曬耙接了過來,憑空舞了兩下。
她力氣不算大,舞起來都毫不費勁,更別說整日干活的村民們了。
她越看越滿意,又將喬老好一番夸贊,夸地喬老一把年紀了,還鬧了個大紅臉。
“行了行了,二位大人有事兒趕緊去忙吧,老頭子還得教學徒呢。”
他們就這樣被趕了出來。
出縣學后,沈箏將曬耙與推子綁在了馬車頂上,馬蹄噠噠,二人又去了南壩村。
馬車上沈箏欲言又止,悄悄看了余正青好幾眼。
她想不通,都秋收完了,余正青為何還不回府衙,她這個小小縣衙都這么忙,更別說管理縣衙們的府衙了,應當稱得上日理萬機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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