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嗽兩聲,又說:“若要老夫說,老夫這伯爵之位,應當傳給咱們南姝才是。咱們一把年紀了,做起事情來反倒是瞻前顧后,丟人。”
余正青也笑起來:“傳給南姝,兒子沒意見。南姝配得咱們大周第一個女爵。”
余南姝驚得在一旁張大了嘴,莊知韞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余正青說完便掏出信紙,反復琢磨起活字印刷術那一段。
方才腦子轉得太快,只顧分析利弊,印刷術的有些細節地方還未鉆透。
“好、好、好!”
余正青的手一下一下地拍著大腿。
“竟是如此而來,聽起來再簡單不過,不過做起來可要花費一番功夫,沈箏這次呀,是發狠了。”
余時章看著看著,覺得心和手都是癢的,便直接拿起茶盤,給在場幾人展示了起來。
“這,便是沈箏說的模具。”
他沾了茶水,將茶盤分成了等分的小格子。
而后他拈起桌上的糕點,一一放在了小格之中。
“這,便是沈箏所說的‘膠泥印章’,放入格子中。”
說完他拿起信紙,鋪平在糕點上。
“紙張鋪平在上,涂上墨,按壓出字。”
他輕輕一壓,糕點上的油漬被壓在了信紙之上。
最后他拿起信紙抖了抖,展示道:“這樣,一頁書便已印成,若想印下一批,直接換紙便是。”
余南姝看得眼睛亮晶晶的,連忙雀躍拍手道:“沈姐姐好厲害!這樣便有了一本接一本的書!”
余時章將“印好的書”遞給她,問道:
“若是南姝,這本書籍,你想定價幾何?”
“啊......”
余南姝被問到了,她其實對書籍的定價不太了解,只是偶爾聽召祺與子彥說過,便宜的手抄書,一兩銀子左右一本。
她遲疑答道:“三五百文......?”
余時章哈哈大笑起來。
“若用最便宜的草紙和最便宜的墨塊,哪用得著三五百文。天下寒門,有福咯。”
他說完哼起了小曲,將方才被作“膠泥”的糕點粘起來,放入口中。
他又說:“在官場待久了,多少沾了點功利心。其實轉念一想,只要沈箏讓活字印刷術問世,是會得罪人沒錯,但全天下最不能得罪的人,可是站她那邊兒的。”
余正青問:“父親可是說......陛下?”
“還用問?”余時章乜了他一眼,擦手道:“你現在還覺得,陛下廣開科舉,只是憋著一口氣,說說而已嗎?”
余正青搖了搖頭,看了眼外面后低聲答道:
“原本世家大族與皇室相互制衡已久,朝中可用之人漸少。且父親您這一輩的重臣,告老的告老,半歸隱的半歸隱,入仕之途又被世家緊緊攥在手中,對皇室來說,著實不利。”
“是啊。”余時章拍了拍手,看向窗外。
“民間這草臺班子,只要沈箏搭起來,便有數不盡的人愿意上去唱戲。我泱泱大周有多少百姓?總能有人唱出頭來,到時候......”
到時候就不是雙方制衡,而是三方制衡了。
余正青擰眉道:“只是這草臺班子想搭起來,沈箏她......任重而道遠。”
余時章朗聲一笑:“有老夫與陛下在,怕個甚?”
余正青頗有些驚訝:“父親您......”
您不隱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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