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熟悉的話,沈箏下意識接話:“國家之富強,全在于國民;國民之發展,全在于教育。百姓擺脫文字困境,咱大周,才算真正富強。”
一個不愿意吃虧的國家,自是養不出心胸寬闊的百姓。
季本昌動了動嘴,低頭笑道:“是我狹隘了,樓中有何需要戶部的地方,盡管開口,我戶部能幫則幫。”
說完后,他又有些羞愧。
在錢眼子里鉆久了,他竟突然忘了朝廷存在的意義。
摳門可以,但不能一味的摳門,該省省、該花花,才是使國家昌盛的長久之計。
緊接著,岳震川也跟著表態:“我工部亦然。”
對閱覽樓來說,工部所能提供的幫助可就多了,沈箏自是欣然道謝。
日頭稍移,桌上的茶水換了兩輪,樓下突然嘈雜起來。
數道爭執聲傳入耳中,沈箏皺眉起身,余時章隨她走到樓梯口,側耳聽了一會。
“我怎的聽見南姝那丫頭的聲音?和人吵架了?走,下去看看。”
自己親自帶大的孫女品行如何,他心中自是清楚。
南姝這丫頭,平日見誰都笑瞇瞇的,小嘴一張一閉,說出的話甜得人腦袋發暈。若是她與誰吵架,定是被對方煩得很了。
“您慢點下樓,別急。”沈箏扶著他,輕聲道:“九思他們都在,絕不會讓南姝受欺負。”
余時章點頭,但下樓的腳步絲毫不緩,沈箏一直攙著他,季本昌幾人也跟著下了樓。
拐個樓梯角的功夫,余南姝的聲音更清晰了:“聽不懂話是不是?排隊,排隊!大家都在等著的,就你們沒規矩?”
這聲音跟小炮仗似的中氣十足,沈箏一聽便知她沒吃虧。
緊接著,對方的聲音傳來:“小爺我上哪兒需要排隊?你們這樓都是我國子監的地盤,我們來自家逛逛,憑何得守你們的規矩?”
這下沈箏聽懂了。
惹余南姝生氣的,原來是國子監的學子,俗稱——紈绔。
她和余時章還沒走完樓梯,差點和跑上樓的伙計撞上。
為了不碰到她二人,伙計臨時收了力,腰桿往后一揚,眼見就要倒摔下去,沈箏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袖子,將人扯了回來。
伙計站直后,直接在樓梯上跪了下去。
“小的該死,小的該死,請伯爺、大人恕罪。”
“意外而已,起來說話。”沈箏低頭看著他,突然想起:“之前本官來雅閣閑逛之時,便是你接待的本官?你還給了我個地址,讓我去報你的名號,買紙筆能便宜一些。”
伙計抬頭張嘴,不知是激動還是害怕,一張臉漲得通紅:“回大人話,是小的!小的叫孫貽福,是之前雅閣伙計。謝伯爺和大人寬仁,準許小的們繼續留在樓中干活......”
沈箏示意他往樓下走,邊走邊說:“早晨見你,便覺著眼熟,咱們也算有緣。你方才急匆匆上樓,可是想稟報樓下之事?”
下樓后,孫貽福身子在前面開道,腦袋則轉過來答話。
“伯爺、大人,和余小姐吵架的那位,是國子監的學子,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