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箏笑了笑。
若無天子默許,季本昌他們哪里趕得過來。
正想著,外圍百姓突然騷動起來。
沈箏循聲望去,只見遠處青石路的盡頭,一隊人影正朝月臺快步而來。
衣袍翻飛間,紫、紅、綠三色在晨光里鋪開,竟如一道流動的彩練。
百姓們驚得下巴都掉了,“這、這么多當官的?!”
“一、二、三、四、五、六.......紫、紫袍大官剛好六個!這是何意?難道六部尚書都聚齊了嗎?”
“話不能這么說,相爺不也是紫袍嗎?嘶——不過......相爺好像不在?”
“嚯——這紅衣服的也不少啊!娘嘞,我活了大幾十年,托沈大人的福,第一次親眼見到這么多官......”
“怕是咱大周朝廷的半壁江山都來了吧?沈大人面子真大,大人們下了朝都不回家,專程來送她......”
“半壁江山?我看是八成江山都來了!難怪沈大人可以養私兵!”
百姓議論紛紛時,眾官已經登上了月臺,徐郅介對沈箏點點頭,自行上了樓船尋崔衿音。
“小沈!”林老將軍被林繁允攙著,左一扭擠開季本昌,右一扭擠開岳震川,率先站在了沈箏面前。
“等久了吧?今日街上熱鬧的很,就連我們車駕都被堵在了半道,真是急死個人,還好你還沒登船。”
沈箏笑著上前,正欲開口,季本昌又湊了上來。
“小沈!你是不知道,今兒個早朝,崔相那家伙憋著壞呢,一個勁兒地讓自己人上奏,拖著不讓退朝!還好陛下圣明,讓他們留下寫折子,放我們先走了!”
岳震川跟著點頭,“正是如此。說來,還要多謝京兆府尹李大人,下朝便派了府兵先行趕來。小沈,我還是想說說你,你明知我們要上早朝,還非選早晨出發......”
連送別的機會都不給他們,真是狠心!
“早晨不出發,那什么時候出發?”林老將軍擋在沈箏面前,一臉護犢子模樣,“辦事就是要趕早!小沈既然選擇了早晨出發,那定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們若是沒趕上,那就是自己沒本事,怎的能怪小沈?”
魯伯堂摸著腰上掛著鋼劍,上前附和:“師傅說得是!沒本事的人才會埋怨沈大人!我和師傅就不一樣了,我們只會怪自己腿腳不利索,差點錯過了大事。”
林繁允被林老將軍掐了一把,立即跟上:“下官也如此覺得,岳尚書,沈大人如今已不在工部任職,您莫要兇沈大人。”
岳震川:“......”
他兇了嗎?
咬了咬牙,他給曾同實使了個眼色。
曾同實等候已久,見狀,立即使出牛勁擠了進來。
“沈大人,這是工部送您的禮物,您莫要嫌棄。”
沈箏還沒反應過來,懷中便被塞了一幅畫卷。
曾同實的舉動,像一枚信號彈一般,在眾官員中炸響。
頓時,眾官掏袖的掏袖,掏懷的掏懷,喚人的喚人。
沉默許久的駱必知終于動了。
岳震川和季本昌被他輕扒到了一邊,他從袖中取出了個烏木匣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