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夜里風涼,您要不回房歇著?”華鐸端著碗熱湯走了過來,遞給她道:“屬下與楊舵說了,夜里行船慢,今夜可以走內側,穩當些,您也不會那么難受。”
沈箏接過湯,捧在手心,問華鐸:“華鐸,你想不想玩點好玩的?”
從上京回同安縣,滿打滿算得要一個月。
若是什么都不干,那也太枯燥了。
“好玩的?”華鐸低頭看向大富翁棋盤,眼中閃過一絲糾結,“可......屬下愚笨,識字也不算多,怕玩不好大富翁。”
沈箏順著她看去,笑著搖頭:“不是玩這個,是更好玩的。”
“更好玩的?”華鐸還沒開口,余時章便湊了過來:“什么更好玩兒的?”
大富翁棋盤只有一個,眼下被小家伙們搶去玩,他作為長輩,也不好意思去搶回來,只有等著喬老和沈行簡重新做一個再玩。
沈箏看著余時章眼中的好奇,神秘道:“玩牌。此牌手感比葉子牌好,玩法比葉子牌復雜,最適合用來消磨時間。”
其實,在來大周之前,她一直不清楚葉子牌是怎么玩的,只知道葉子牌是富人的消遣方式,不受大眾青睞,但不知其小眾的原因。
直到來了大周后,她才明白,葉子牌之所以小眾,是因為它的牌面上,大多都是人物故事、詩詞典故,其玩法也偏向文人趣味,博弈性不強。
換句話說,不識字的人,壓根兒玩不了葉子牌,所以葉子牌才沒有在民間普及。
確定要帶著眾人打麻將后,沈箏說干就干,去找了喬老。
余時章一直跟著她,聽她與喬老說:“咱先從簡單的玩起,要一百零八個長一寸八分、寬一寸二分、厚四分的木塊。”
“一百零八塊?還要四分厚?”喬老微驚,“什么牌要這么厚?”
這么厚的牌,說是武器他都信。
余時章也湊過來道:“葉子牌也就四十張,你這厚牌......為何要一百零八塊?”
沈箏一笑:“因為此牌博弈性非常強,成牌組合繁多。我覺得非常適合您幾位玩,時常動腦,還能預防老年癡呆。”
“......”
一句話得罪兩個老頭。
“我老了能癡呆?”余時章冷笑一聲,坐在喬老師身旁不走了,“我倒要瞧瞧,你這牌有多厲害。”
喬老也被刺激得動力十足,直接叫來程愈,從船艙里搬來了一塊木頭。
他抱著木頭嗅了嗅,撫摸道:“這塊大紅酸枝色澤濃濃郁,可是工部送給我的謝禮......算了算了,便宜你了,便用它來做牌吧。”
沈箏微頓,伸手攔道:“倒也不必用這么好的木頭,尋常木料便好.......”
麻將天天被人盤來盤去的,要不了多久就會包漿,用好木頭反倒浪費了。
喬老輕咳一聲,目光飄忽,“就它了。”
沈箏疑惑,問道:“您不心疼?”
回想剛認識喬老那會兒,他的每塊存木都有名字,旁人碰一下都不行,今日怎變得如此大方了?
旁邊程愈一笑,開口出賣了喬老:“大人,工部送給師傅不少珍品木料,有千年黃楊、千年烏木,甚至還有一小塊金絲楠,這塊大紅酸枝呀,其實算不上......”
“閉嘴閉嘴閉嘴!”喬老瞪了他一眼,嘟囔道:“還‘大紅酸枝算不上什么’,我看你小子也是好日子過久了,飄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