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復嘆了口氣,喚他們坐下說話。
坐下后,他緩緩開了口:“木若玨是個小子,今年十九,在十八年前,被俞家上任家主接回的俞家,養在如今的家主名下,算是俞家的三少爺。”
“俞家的三少爺......姓木?”沈箏問道。
她之前一直以為,木若玨是寄養在俞家的人,沒想到是俞家“領養”的。
“就是姓木。俞家上任家主都走十多年了,現任家主一問三不知,木若玨的身世、生母什么的,一問他就搖頭,就說老家主讓他好好待木若玨,至于其他的.....唉。”梁復又嘆了口氣,接著道:“俞家主聽我要接人,當即便派人給木若玨收拾行李,臨要走時,那小子竟將自己鎖在了屋內!”
“合著是當事人不愿意?”余時章擰眉,“那直接破門,將人帶走不就好了?”
管他愿不愿意的,先把人搞上船再說。
“我也是如此想的,但俞家主不讓。”梁復頓了頓,換了個說法:“也不是不讓吧。他說,木若玨性子很是古怪,從來不與人交談,若真被逼急了,他不會傷害他人,但會傷害自己。所以我就怕啊,我擔心一破門而入,他直接撞柱給我看。”
沈箏不合時宜地想起了靜太妃。
眾人陷入沉默,余時章試探道:“人家自己不愿意,咱能不接了嗎?你先回去,給那位說一下情況?”
“不行,那位交代過,一定要將人帶走。”梁復苦著臉道:“不然這脾氣古怪的壞小子,我是真不想收......”
沈箏也悄悄嘆了口氣。
性子古怪,孤僻,還有自殘傾向......
如果不是先天性格導致,那便是經歷過童年創傷造成的陰影。
“要不......讓蘇焱哥他們晚上去俞府?”崔衿音出了個餿主意:“將人迷暈,扛上船,等他醒了,想跑都跑不了。”
裴召祺搖了搖頭,“若他的性子真如梁爺爺所說,那他一定會跳船的。”
“跳船......”崔衿音抖了抖。
真是個狠人。
“不急,咱再合計合計,好好想個辦法,至少要見到木若玨,讓他心甘情愿的跟咱走。”余時章想了想,對華鐸道:“小華,讓蘇焱派人跑一趟碼頭,給船上的人說一聲,明日再出發。”
崔衿音悄悄跺了跺腳。
又要晚一日回同安縣了!
還沒見面,她便討厭上了木若玨。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眾人一邊琢磨著法子,一邊朝酒樓大堂走去。
能再在云香樓用一次餐,數方子彥最高興。
夕陽西下,金光揮灑進大堂,用完餐后,梁復決定再去一次俞府。
一個猴一個栓法,不能強行帶木若玨走,他便再去探探消息,看木若玨有何喜好和軟肋,對癥下藥!
天徹底黑下去的時候,梁復回來了。
這次的他怒氣沖沖。
“那小子純粹是被欺負著長大的!”他道:“哥哥姐姐欺負他,堂姐堂弟欺負他,就連府上的下人待他不好,他都不敢吭聲!”
沈箏心口緊了緊。
被欺負著長大,所以養成了自閉的性子,因為怕受到更嚴重的傷害。
“俞家在靖州的名聲不是很好嗎?”余南姝眉頭蹙起,“他們便是如此教導族中子弟的?”
人可以沒本事,但不能以欺負他人為樂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