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崔衿音的描述,沈箏一顆心是越來越沉。
她肅聲問道:“結果你發現,崔相果然信守承諾,每月都有在給你存嫁妝,并且金額不菲?”
崔衿音微驚,詫異道:“老師您怎么知道?”
那時,饒是見慣了財寶的她,都被嚇了一跳。
甚至她還在想,定是崔相和崔府賬房忘了此事,不然怎會繼續劃銀錢進去?
沈箏深吸一口氣,又問:“你全取了?”
“沒有......那太多了。”見沈箏神情不對,崔衿音也緊張起來:“老師,是有何不對之處嗎?我、我想著那本就是他欠我與娘親的,便想著不要白不要,取了一小點出來......”
“你啊你!”沈箏一指點在了她額頭上,輕斥:“如此大的事,為何不同你舅舅或我說?”
“我......”崔衿音有些慌了,“那幾日您和舅舅都很忙,我怕、怕打擾你們,便自己去了錢莊......然、然后因為本就沒取多少,所以我轉頭便忘掉了......”
說著,她的聲音開始發顫:“老、老師,我是不是犯錯了?是不是會連累您和舅舅?我這便派人回京,將那筆錢還回去!”
看著她慌亂的模樣,沈箏握住了她的手,平穩聲線道:“事情不算嚴重,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別急,先吃飯。”
一旁,余時章站了起來,對眾人道:“都把小崔給的禮物收起來吧,準備開席了。老賴!”
“誒!”公廚中,賴叔應了一聲:“伯爺,還有兩個菜了,大家先吃,菜馬上就來!”
眾人看著桌上的禮物,動筷子也不是,不動筷子也不是。
大人和崔小姐說的話,他們聽不著,但大人的面色看著有些不對,崔小姐好像.....也被訓斥了。
這般情景下,他們還哪里敢收禮物。
趙休率先道:“大人,這禮物太重了,崔小姐愿意給,屬下們也不敢收,要不這樣吧......”
他頓了頓,還未開口,便被沈箏給打斷了:“這是衿音的一番心意,得收,大家都別有負擔。但有些話,我得說在前頭,在座大多都是男子,盒子里的銀飾,是衿音送你們家中女子的,若誰敢悄悄貪墨嘛......我可不會放過他,明白不?”
這玩笑話聽得眾人一愣。
大人她到底......生沒生氣?
“我沒生氣。”沈箏似是猜到了他們在想什么,笑著拉著崔衿音坐下道:“沒生衿音的氣,也沒生見面禮的氣,只是剛好想起......衿音家中還有些家事沒處理完,這才說了她兩句。”
眾人將信將疑。
周里正四看一眼,起身有意大聲道:“大人放心!我家哪位您是知道的,我若敢藏私房錢,皮子都得被她扒掉一層,我可沒那個膽!噢還有,小崔小姐,多謝你的禮物,歡迎你來到同安!”
吳里正暗驚,拉了拉袖子,低聲道:“周老弟,你真敢收啊?”
周里正笑著坐了回去,又撐著笑道:“吳老哥,你還沒聽出大人話里的意思嗎?崔小姐既把這禮拿了出來,便沒有往回收的道理,并且我估計......這事兒里頭還有內情,咱啥也不懂,不如乖乖聽大人的話,先把東西收著。若往后大人需要,咱再拿出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