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虎轉念一想,可能是自己多心了,便搖搖頭,推著三輪車離開了供銷社。
石虎剛出供銷社,就碰見民兵隊長趙鐵柱帶著幾個民兵巡邏。
趙鐵柱叼著煙,斜眼瞥了石虎一眼,“喲,這不是打狼英雄的兄弟嗎?咋的,又來鄉里顯擺了?”
石虎懶得搭理他,推著車就要走。
趙鐵柱不依不饒,陰陽怪氣地說:“聽說公社要讓你家那個混子大哥牽頭組建打狼隊?就他那兩下子,別到時候讓狼給叼走了!”
石虎一聽,火氣上來了,攥緊拳頭正要發作,忽然想起李冬生的叮囑,便冷哼一聲:
“趙隊長,您要是有本事,自己去打狼唄,別在這兒耍嘴皮子!”
說完,他蹬上三輪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石虎一邊蹬車,一邊琢磨著剛才的事。
趙鐵柱的挑釁讓他心里不痛快,但更讓他擔心的是李冬云身邊的那個男人。
“那小子到底啥來頭?得找個機會問問冬生哥。”
出鄉時,石虎看見一四合院前放了一掛鞭,幾個正在一塊滑冰車的孩子等著炮放完,爭搶著圍上去撿那些啞炮。
歡聲笑語和噼里啪啦的響聲讓他心情好了不少。
他摸了摸兜里的鞭炮,心想:“等回去放兩掛,讓素穎也高興高興。”
回程時飄起細雪,石虎把信封揣在貼胸口的兜里。
路過民兵崗哨,巡邏隊背著五六式半自動步槍沖他吹口哨:
“虎子!娶媳婦別忘了請咱喝喜酒!”
石虎抬抬頭示意。
雖然跟民兵隊隊長趙鐵柱不對付,不過其他人,他們相處的還是比較愉快的。
另一邊,村口老槐樹下。
李冬生正在給石虎家寫春聯。
受傷手握不住毛筆,字跡像醉漢蹣跚。
唐素穎蹲在磨盤邊裁紅紙,剪刀咔嚓的響,旁邊還放著兩個粘豆包。
李冬生筆尖一頓,墨汁在紙上洇出個黑月亮。
他望著唐素穎凍紅的鼻尖,喉頭有些發緊,猶豫片刻,還是張口問道:“素穎,你姐咋樣了?”
唐素穎抬了抬秀眉,隨后又低了下去,“這兒離知青點又不遠,擔心就自己去看唄。”
李冬生撇了撇嘴,我要是好意思去看還用得著問你?
似乎是看出李冬生不好意思去問的心思,她嘆了口氣。
“冬生哥,咱倆交集不多,但我覺得你也不是那作小兒女態的人。”
“這種事兒該咋辦,還用得著我們這些外人著急嗎?”
兩人比屙棉花屎都慢的進展速度,讓唐素穎都沉不住氣了。
“虧你還能想出給我姐灌醉的餿主意,說明你還是打算邁出去一步的啊,咋現在又開始慫了?”
李冬生被說的啞口無言。
他心里也憋挺的慌。
自己確實都已經準備放手一搏了,誰能成想又出了石清露這一檔子事。
李冬生現在只覺得是一個頭兩個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