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享著黑狗的視覺,李冬生只看到城區黃昏的街道上,滿是身穿藍布工衣騎自行車下班的工人。
百貨公司的玻璃櫥窗上蒙著一層浮灰,櫥窗內,分列著搪瓷盆、花布與鐵皮玩具。
電影院門口的褪色海報上,革命英雄目光如炬地盯著遠方。
在黑狗偶爾抬起頭的時候,還能看見遠處國營工廠的煙囪飄起縷縷白煙,與天邊的晚霞融成一片朦朧的橙紅。
街道太窄的原因,侯澤乘坐的吉普車一直慢慢地挪動著,完全沒辦法全力行駛。
穿過人群熱鬧的市中心街道,侯澤的汽車停在城區邊緣處。
相比起熙熙攘攘的市區,這里就冷清了許多。
偶爾有一兩個人路過也是行色匆匆,仿佛黑暗處會竄出什么嗜血的洪荒猛獸。
在自行車和行人都沒稀少的此處,侯澤的汽車在此處顯得異常突兀。
猩紅的汽車尾燈熄滅后,侯澤從汽車駕駛位上跳下來。
然后又走到副駕駛將木箱子拎了下來。
然后走到一處房門緊閉的屋子前將門直接推開,黑狗趁著夜色的掩護也跟了進去。
屋子里面熱鬧非凡,嘈雜的哄鬧聲,煙霧繚繞的二手煙飄得到處都是。
從黑狗的視野看去,李冬生肯定這是一處賭場。
原以為侯澤他有什么能耐呢,原來就是通過賭博把古董和錢財重新洗干凈。
相比起直接收受的錢財,說是忍不住耍了耍錢贏來的,這個借口確實不錯。
受賄是要被雙開的,而賭錢對于一位市長來說,罪名就輕了許多。
這時只見侯澤走進賭場。招了招手將賭場的一人喊來,然后打開箱子給那人查看,兩人商量了一會。
過了片刻又來了一位中年人將箱子提走,然后給了侯澤一沓錢。
侯澤手里拿著錢在賭場內轉悠了起來,他在尋找賭資較大的地方,這樣方便快速將錢打亂。
就在黑狗想要繼續跟著的時候,突然眼前被一個禿子擋住,然后抬起腳朝著黑狗踹了過來。
黑狗吃痛一聲,立刻轉身跑開。
李冬生忍不住喊出聲:“媽的,死禿子敢踢我的狗。”
李冬生當即作出決定,要報警端了這處賭博窩點。
之前聽陳默說,他在部隊有位連長轉業分在了四九城市公安局里。
他去公安局找到陳默,讓陳默打電話給市局舉報,讓市局的人去處理。
陳默掛完電話對李冬生說:“都溝通好了,現在就等消息了。”
“就是不知道侯澤會受到什么樣的處罰。”
李冬生嘆了口氣道:“雙開肯定是不可能的了,最多就是撤職或者嚴重警告處分。”
“雖然不理想,但是打擊侯澤的每一次機會我們都不能放棄!”
現在等著在縣局也沒用了,李冬生只能先告別陳默返回單位宿舍。
在回去的路上,李冬生神情振奮,只要把侯澤搞下臺,四九城的天就會晴朗起來。
這是最有機會的一次了,至少也要把他撤職停職處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