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昭然想起系統那仿佛天大的賞賜一般的語氣,猶如吃了蒼蠅一樣惡心,面色一下變得難看至極,斷然拒絕道:“不見。”
容亭覺很擅長察言觀色,目光不動聲色地逡巡過慕昭然的細微神情,起身告辭道:“現下天色已晚,殿下想必也累了,那我們也不便再繼續打擾殿下休息了。”
他這樣說,寧衰便也跟著起身,一同行禮告退。
葉凌煙欲言又止地看了慕昭然好幾回,還沒放棄想要和她重修舊好的心思,只是慕昭然現在的表情實在難看,心情很差,她也怕適得其反,便隨同另外二人一同告辭。
出來院外,正看到祝輕嵐站在鳳竹邊,手中轉著一把折扇。
聽到侍從的回話,他露出一臉失望,伸長了脖子往里張望,嘀咕道:“我一直就聽說瑤光殿下容姿絕色,傾國傾城,也不知是真是假,還以為今天能見到呢。”
話音未落,一道白練似的劍光從屋內甩出來,照臉朝他打去。
祝輕嵐一個旋身,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那道劍光,雖躲過要害,但耳朵還是被劃出一條血口來。
他慌忙抬手去摸,摸到耳朵還在,才心有余悸地將折扇收入掌中,遙遙朝屋內躬身施禮,正色道:“罪過罪過,小狐貍只是想來拜個山頭,嘴上沒個把門,得罪殿下,請殿下見諒。”
霜序還劍入鞘,冷冷道:“殿下要休息了,都走吧。”
祝輕嵐訕訕地又拜了一拜,轉身離開,走出幾步便聽旁邊傳來一陣壓抑不住的悶笑,他循著笑聲望過去,看到了容亭覺一行人。
寧衰指著他直捧腹,說道:“拜山頭,你們剛聽見了沒有?他說是來拜山頭的哈哈哈,真當殿下也是你們那窮山僻壤里的土妖怪了。”
祝輕嵐視線從榮亭覺和寧衰身上掃過,落到后方的葉凌煙身上,霎時眼睛一亮,一縷青煙似的飄過去,“這位姐姐可真漂亮,你叫什么名字?也是從我們南境來要一同進天道宮修煉的嗎?”
祝輕嵐不愧是狐貍精出身,長相便顯陰柔,眼尾灼紅的妖紋更是將他精致的五官襯得越發妖媚,一身紅衣,烈烈如火。
葉凌煙原本是看不上這等鄉野妖物的,但忽然間近距離對上他上挑的狐媚眼,又被他甜言蜜語這么一哄,腦袋頓時熏熏然起來。
眼神癡癡地盯著他,一五一十地答道:“我叫葉凌煙,是南榮葉將軍府嫡女,也是持燕金令來天道宮修習的。”
祝輕嵐露出顯而易見的開懷之色,狐貍眼笑彎成兩輪月牙,高興道:“那太好了,能和漂亮姐姐同窗,也不枉我九死一生才得到這枚燕金令。”
他嘆息一聲,忍不住訴苦,“這燕金令實在太難拿到了,我能來這里見到姐姐,可吃了不少苦。”
葉凌煙看著他垂落下去的嘴角,心中頓時溢滿憐惜之情,恨不得將自己掏心窩子的話都吐露給他聽,喃喃道:“我這枚燕金令也得來十分波折,一開始其實是府上賤婢……”
耳畔“啪”一聲響,如同驚雷刺入葉凌煙耳中,她熏熏然的大腦陡然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險些說了什么,連忙一把捂住嘴,驚駭地瞪大眼,轉過眼感激地看向打響指之人。
容亭覺垂下手,對她露出一個安撫的笑,轉向祝輕嵐,道:“大家同出南境,入了天道宮后又是同門,祝兄一見面就對姑娘家使用媚術,未免有些失禮吧?你耳朵上還在滴血呢。”
祝輕嵐一雙狐貍眼在他們二人臉上轉過一圈,抖開折扇往臉上晃了一下,再放下時,五官還是那般精致的五官,但那股魅惑人心的妖媚感卻已淡去不見。
賠罪道:“小狐貍我只是窮山僻壤里出來的土妖怪,不懂外面世界的規矩,言語冒失,舉止魯莽,先不小心惹惱了殿下,現在又冒犯了姐姐,姐姐不要生氣。”
寧衰叉腰擋在葉凌煙身前,嗤道:“臭狐貍,原來是因本公子的話惱羞成怒了,你有什么不滿沖我來就是,欺負旁人算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