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待東京來人,屬下這就將此事稟報上去,那金子上有咱們府的印記,不怕趙光義不認!”沈郎將憤憤將手拍在地上,恨不得現在回去手刃了趙光義才好。
“蠢貨!”王繼勛罵道:“金子只怕他都熔了,哪里還能看到印記?再說,你要稟報,怎么稟報?說本將讓你去賄賂趙光義,讓他在官家面前替本將說好話?只怕御史臺那幫老頭子又有事可做了!”
“那...難道...就吃了這虧么?”沈郎將不甘心,可將軍說得也沒錯,要是稟報,可不得將前因后果說清楚了?
屆時賄賂朝官,也是重罪!
“趙光義是官家胞弟,就算確認是他干的,官家難道還會殺了他?”王繼勛此時也冷靜了下來,“這次,是本將看錯了人,本將認了,早晚有一日,本將會讓他也嘗嘗這般滋味!”
“東京來人的話......”
“就是賊人有眼不識泰山,想要打劫本將罷了!”
“是,屬下知道了!”
趙德昭不知道自己無意的提醒,讓王繼勛知曉了真相,無心插柳說的就是如此這般了。
此時,東京城也從睡眠中醒了過來,城門開啟,推著貨的商販們排著隊進城,水門外,一艘艘漁船也順著汴河去到各個碼頭。
大巷口一處雜院,大門開著,不斷有人進進出出,或去巷子口挑水,或去集市上買了早飯,或是帶著工具去找活干。
院中嘈雜,有奶娃娃大哭,有妻子罵丈夫不去賺錢的,有丈夫罵妻子還不做飯的,有老人嫌吵在院中怒吼的,直鬧了好一陣才漸漸歇了。
院落西邊一間屋子中,呂蒙正兩耳不聞窗外事,專心致志抄著書,書也是昨晚去舊書鋪借來的,五十文的租借費用,他也付了,剩下的都交給了阿娘。
想著抄完手上這些,還能再有五百文,呂蒙正心中又松快了些,嘴角也忍不住揚了起來。
“什么事這么高興?”屋門打開,一個婦人走進屋子,手中拿著碗筷。
“阿娘!”呂蒙正放下手中的筆,笑著道:“這幾個月的花費夠了,阿娘可以不用那么辛苦,兒子高興!”
“傻孩子!”婦人滿眼慈愛,心中苦澀卻是要溢了出來。
當初要不是自己太過倔強,也不會連累兒子一起被趕出來,他本可以同別家郎君一樣安穩讀書,哪里會蹉跎到現在。
若是能和離倒也罷了,將自己嫁妝取回,多少也能供兒子讀書科舉,說不準還能考入太學,有國子博士教導,總比自己悶頭讀要有用多了。
可是和離
就是為了自己那些嫁妝,他們也不會放一張和離書給自己啊!
“呂大郎,有人找嘿!”院中有人朝他們這兒喊道。
呂蒙正朝外看了一眼,被院中雜物擋著,也看不清人影,當下站了起來,“我去瞧瞧!”
婦人擔憂,也跟著走了出去,卻見院中站著一個少年郎,未及弱冠,長得倒是好看,一身氣度非凡。
這人是誰?
自家兒子什么時候結識這般人物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