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當黃虎拿到吏部文書時,激動得涕淚橫流。
他回了甄平給他安排的屋子后,從行李中翻出一個牌位放在桌上,點了香燭,跪在地上又笑又哭,念叨了約半個時辰,才滅了香燭,將牌位重新收拾進包袱中。
東西坊初建,已經圈好了地方,就在內城禁軍營邊上,這幾日還在選吏員,他得過些日子才正式上值。
黃虎擦干了眼淚,又從包袱中掏出一本泛黃、卷了邊的舊書,在燈燭下細細翻看。
二殿下履行了他的承諾,自己這兒總不能什么都不干,殿下說能改良,自己趁有空閑,也再琢磨琢磨。
趙德昭這邊,他命人從樊樓買了十幾壇酒送到禁軍中,屬下們今日得官家恩赦,可以慶賀一番。
自己身份特殊,去了也是讓他們拘束,心意到就好了。
他將自己關在書房又寫了大半夜,甄大和甄平叔侄倆不免奇怪。
“殿下已經寫了好幾日了,到底在寫什么?”甄平看著書房窗戶上搖曳的燭火嘆息。
甄大不知,如果是薛參政布置的課業,殿下為何連著寫了幾日?而且殿下在拜師前便開始寫了,當是不會。
“你好好伺候著就成,多看多聽少說!”甄大叮囑一聲,離開書房自去做事。
翌日,趙德昭照舊早起上朝,自宮門口到待漏院,遇見的朝臣無不恭恭敬敬。
下了朝,趙德昭去禁軍營中操練,剛進營房,就聽有人稟報,說石保吉求見。
“讓他進來!”趙德昭吩咐道。
石保吉進了營房,趙德昭待看到他的模樣便是嚇了一跳。
怎么過了一個晚上,就變得這么滄桑了?
眼下烏青,下顎上的胡茬倒是剃了,但左邊明顯的一道紅痕,應當是剃須時不小心剮到的,看著都疼。
也太不小心了!
殊不知,昨日,趙德昭跟著皇帝進了宮,晚上也沒出現在禁軍營中,石保吉一夜未眠,腦中全是白日兩方對陣的場景,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他命人盯著第一營這邊的動靜,一旦趙德昭回來立即稟報他。
著急忙慌得梳洗,就成了這副樣子。
“石指揮,坐!”趙德昭伸手讓座,笑著問,“這是專門候著我的?可有事?”
石保吉點了點頭,“昨日本指揮輸了,心服口服,不過,本指揮想問問趙指揮,昨日所用何物?”
“宮中指令應也下來了,事關昨日一切不許外傳,石指揮當知曉事關重大,恕我不能告訴你!”趙德昭正色道。
石保吉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可臉上神色實在不甘。
趙德昭想了想,說道:“不過石指揮放心,有朝一日,那些東西自能出現在營中,成為我大宋對抗外敵的利器!”
石保吉聽了這話,立即抬頭看向趙德昭,見他面上帶笑,微微朝他點了點頭。
石保吉不是蠢的,當即明白了過來,臉上重展笑顏,起身抱了抱拳,“恕之前在下眼拙,趙指揮見多識廣、有勇善謀,在下自愧弗如!”
趙德昭看他模樣不是裝的,心中也得意了幾分,抱拳回禮道:“石指揮過謙了,論戰場上的本事,我是無論如何也比不過你的,這次不過是投機取巧,占了‘好運’二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