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會是讓自己去沖鋒陷陣,或者做什么誘餌吧!
這個將軍行事不按常理,自己是不是做了個錯誤的選擇?
不過眼下后悔也是來不及,劉禹只好諂笑著說道:“不知將軍要下官做什么?”
“首先,拿張岐溝關附近的輿圖來!”
輿圖是府中現成的東西,趙德昭一手握住卷軸,另一手平推,岐溝關及其附近的地形便展露在眾人眼前。
“涿州離岐溝關也不過四十里,他們得知消息后即可出發,最快明日一早就能到關下。”趙德昭看了眼天色,面上現出凝重。
“新城、固安這里有多少兵馬?”趙德昭朝劉禹問道。
劉禹自知沒有退路,又獻上輿圖,此時也沒了負擔,對趙德昭有問必答,“固安在涿州東,守軍不多,不過三千余人,新城多一些,五千余人。”
石保吉聽了,指著新城道:“倘若他們聽聞涿州出援,他們會不會出兵?”
劉禹搖了搖頭,“下官并未遣人去新城,二來,新城主要防著大宋雄州城的兵馬,不會輕易出兵,固安就更不會了,涿州出兵,它當為留守。”
雄州隸屬大宋,和新城也就九十里路,一日時間足夠,若新城出兵,雄州便有機會趁虛而入,是以除非得到確切的命令,不然新城不會出兵援救。
而固安在涿州東南方向,除了防備宋軍,它離岐溝關也遠一些,更不適合此時發兵救援了。
趙德昭得知了這兩個消息,心中稍安,又問:“涿州是誰做主?”
“涿州守備是韓德源。”劉禹回道。
“韓德源?”趙德昭聽到這個名字,抬頭看向劉禹,“韓匡嗣的兒子?”
“是,正是韓郡公...韓匡嗣的長子。”劉禹一時口快,忘了自己已然是宋臣,對于敵國的大臣,自然不該再用敬稱。
他小心瞄了一眼趙德昭,卻見他毫不在意,心中松了一口氣,“是,遼國換了皇帝,新帝提拔了韓匡嗣,讓他長子做了這涿州的守備。”
“若是韓德源,那就好辦了!”趙德昭輕笑一聲,惹得身旁幾人疑惑抬頭。
“為何?”
“韓匡嗣生了幾個兒子,只有這長子不爭氣,是個貪婪又無能的人,我本來還擔心倉促部署會有漏洞,但若是他,怕是漏洞再大一些,他也看不出來!”
韓德源也就仗著他有個好父親好弟弟,不然以他愚鈍貪婪的個性,早就被皇帝殺了不知多少次了。
可就算如此,他還但任了兩軍節度使,加檢校太師,后又加同平章事、太尉銜,最后得以安享晚年。
只能說是個會投胎的!
而趙匡嗣最出名的兒子韓德讓,歷史上可是做了蕭太后的入幕之賓,過繼了皇帝耶律賢的兒子,還賜國姓,死后謚號“文忠”,陪葬帝陵,怎么看都風光無限。
在遼國,漢臣能做到這一地步,可算是通了天了。
趙德昭感嘆一番,又看向劉禹,嘖了一聲道:“都是漢臣,你們怎么混的?”
劉禹猝不及防被扎了一刀,面色赤紅,神情尷尬,只恨自己沒個好爹能再高升一步,也不會淪落到開岐溝關門做個降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