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昭低頭瞄了一眼,腰中藏著一顆霹靂彈,若是不顧一切點火扔過去炸了,這么近的距離,自己必然也會受傷。
而且,霹靂彈的聲音也能將遼軍引來,得不償失!
自己的人已是散開在別處警戒,沒有人來相助,難道真要功虧一簣嗎?
突然,趙德昭聽到了什么聲音,他轉頭朝河面看去,只見一柄長槍凌空而來,在眾人的目光中,“噗嗤”一聲穿透了領頭之人的脖子,他身子搖晃了幾下,干脆利落得死了!
雪霧中,第三艘船出現,同前兩次不同,船上多了兩個人。
一個個子高些,手拿長槍站在船尾,一個個子矮些,雙手空空,朝趙德昭怒瞪過去。
其實隔了這么遠,趙德昭是看不見船上人的神情的,但他從那人周身洶洶氣勢來猜,這人定然是對自己雙目圓瞪的。
楊延瑛,她還是來了!
第三艘船離著第二艘還有些距離,楊延瑛就朝前一跳落在了第二艘船上,繼而又幾個縱跳就上了岸,伸手將自己的長槍一拔,帶出一條長長的血線。
何承矩跟在她的身后,同樣是長槍橫掃,將趙德昭身前兩人掄了出去。
趙德昭將最后一人解決,笑著看向二人,“幸好你們來了!”
楊延瑛“哼”了一聲,語氣嘲諷,“我還真以為你無敵呢,沒想到還是得靠別人!”
何承矩目光中也露出不滿,口中卻道:“屬下違背將軍之令,甘愿領罰!”
趙德昭沒帶何承矩同自己一起,便是因為想要騙過楊延瑛,若何承矩在,楊延瑛自然會認為趙德昭也在。
何承矩雖然不愿,但趙德昭搬出了軍令,他便沒了辦法。
于是趙德昭偷偷離開后,何承矩便守在二堂門外,只要楊延瑛找來,他便說趙德昭在同諸位將軍議事。
可何承矩表現得心神不寧,楊延瑛直覺有事,推開二堂的門,這才發現了真相。
既然發現了,何承矩也實在放心不下趙德昭,索性一起到了渡口,這才及時趕了來。
趙德昭看著他二人,臉上的笑容訕訕,“是我錯了,我高估了自己能力!”
“聽聞趙將軍曾有一番言論,說男子能做的,女子也能做,男子不能做的,女子也可做,可是如今看來,趙將軍莫不是口頭說說罷了,若真如此想,為何不讓我同來?”
楊延瑛走到河邊,將染了血的槍尖浸沒在河水中,晃了幾下重新拎了上來,仔細看了幾眼,嘆了一聲道:“我瞧著,我手中這把,也不是戲臺上的花槍,怎么就有人看不上呢?”
何承矩瞄了一眼趙德昭,又瞄了一眼楊延瑛,然后抱著長槍走到一邊,盯著附近是否還有遼人跡象。
趙德昭和楊延瑛站在滿地尸體中,一個笑得勉強、心中叫苦,另外一個眼帶嘲諷、眉目寒霜,風雪在二人之中打著轉,很快將他們頭發染成了白色。
趙德昭想要說些什么,可實在不知道能說什么。
恰在此時,散出去的人回來了兩個,見到滿地尸首嚇了一跳,又看到楊延瑛和何承矩也在此,也不覺得奇怪,朝他們拱了拱手,其中一個朝趙德昭說道:“屬下打探到西邊駐軍一些情況。”
另外一個點頭,“東邊橋頭也有駐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