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回答,耶律奚底更是不安,那支小隊已是去了小半個時辰,按理說也該回來了。
耶律奚底想了想,最后拿起開山大斧,闊步走了出去,“本將去看看!”
帳外的守衛不知耶律奚底為何這么擔心,在他看來,那幾人定是找地方偷懶取暖去了。
“風雪這么大,將軍別親自去了,再安排一隊人去尋尋,”守衛不贊同耶律奚底親自前去,“這幾日營中的漢人意見頗大,按照屬下看,定是去哪兒躲懶去了。”
耶律奚底朝四周看了看,在外巡邏的都是漢人,一隊人馬正從他面前經過,五六人腳步拖沓,縮頭縮腦的,有人身上的戎服還破了,露出里面白色的蘆花來。
這么冷的天,只穿這種衣服,耶律奚底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裘皮,苦笑一聲,難怪他們要抱怨了。
可沒有辦法,李扎盧存說就要讓漢人知道,誰才是掌握他們生死的人,所以戎服選薄的,飯菜是冷的,和給契丹兵的完全不能比。
“不用多言,本將必是要去看一眼的,牽馬來!”耶律奚底打定了主意,守衛只好聽令,將他的馬牽來,喚來一隊人馬隨行,自己也跟了上去。
出了營門,耶律奚底朝橋頭方向看了一眼,風雪之中,一切正常,這才夾了馬腹,朝渡口方向疾馳而去。
從大營到渡口,走路約莫一柱香的時間,騎馬差不多一刻鐘便能趕到。
“有聲音來了!”何承矩本是站在河邊,此時突然看向東邊,另兩人瞬間矮下身子,警惕看去。
“發現了?”趙德昭喃喃,“都過來,先藏好!”
趙德昭拉了一把楊延瑛,二人一起趴在趙德昭最先藏身的草坡凹處,胡亂往身上抓了幾把雪,借此遮掩身形。
何承矩用槍桿草草處理了腳印,便趴在了趙德昭身邊,耳朵貼在雪地上仔細聆聽。
“聽不太清楚,”片刻后,何承矩搖了搖頭,“但十人總是有的,能騎馬來的,身份應當不低!”
“怎么辦?”楊延瑛示意身后河面,“人一到,立馬能發現浮橋,咱們藏起來也沒用。”
“若是這樣,那就只能硬拼了!”趙德昭眉目緊縮,“堅持一柱香時間,行不行?”
楊延瑛握緊了身旁的長槍,咬了咬唇道:“拼就拼,我同我爹防秋時也不是沒碰到過契丹騎兵,還不是兩只眼睛一張嘴!”
“放心,我總不能讓你死在我前頭!”
趙德昭笑著安慰了一句,可這話還不如不安慰,楊延瑛聽了之后眉頭蹙得更緊了,“你可以死在我前頭,但不是現在!還有,以后不要在戰場說死啊死的,我爹說了不吉利!”
趙德昭笑了一聲,沒再說話,他看著東邊,只盼望能傳來他期望的聲音,解了當下困境。
許是老天爺當真聽到了他的心聲,正當他也能聽見風雪中的馬蹄聲時,遠處驀地傳來“轟隆”一聲炸響,很快,一股黑煙沖破風雪冒了出來。
“咴——”馬匹嘶鳴聲接二連三響起,遼兵勒馬停了下來。
趙德昭露出笑容,朝目瞪口呆的楊延瑛說道:“好了,得救了!”</p>